他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他唯一的心腹徐成此时正在他的寝殿里假扮他,此刻身旁一个小厮都没有。
詹兆清只好把他安排在公主府内。
霍循和霍嫱是龙凤胎,俩人自小亲近,无话不谈。
虽然霍则和他们二人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但霍循对他却只有敬爱,那些个体己话,对着霍则却是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自打霍嫱成了婚,在宫外立了府,他身边没了说体己话的人,也甚是觉得孤寂。
幸好,安平公主的驸马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也与他谈得来。
霍循和驸马混熟了后,便开始隔三差五偷溜出宫,不是陪公主赏花,就是寻驸马夜谈。夜宿公主府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尤其霍嫱怀孕之后,他夜宿公主府的频率更勤了。
第18章 暗香浮动(十)
霍循和霍嫱的母后,就是在生下他俩之后殁的。从他记事起,总能听到新来的宫人私下议论这件事情。
没有亲生母亲庇佑的皇子公主,在后宫活的总是很艰辛。
虽然他们有一个位居东宫的嫡亲兄长,但过的依旧有点艰难。
霍则只比他们年长五岁,母后因他和霍嫱而殁,曾有那么几年,霍则心里是极其厌恶他们兄妹二人的。他觉得,正是因为他和霍嫱的出生,才让他年岁轻轻就没了母后。
故而,霍则年少时,鲜少与他们兄妹二人亲近。
深宫大院里,只有霍循和霍嫱二人,是最为亲近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小,霍循便觉得,怀孕生子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每每遇到怀有身孕的女子,他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霍嫱怀孕后,他更是心生畏惧。
霍嫱怀孕初期,还不显怀,他也还没那么忧虑。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霍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整夜整夜都睡不安稳,生怕他嫡亲的胞妹落得和母亲一样的下场。
故而,他时不时往公主府跑。
*
宫变的消息传入公主府时,已是深夜。詹兆清找来的时候,霍循正睡的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
彼时,安平公主身怀六甲,不日便要临盆,根本不能长时间走路。霍循又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更别提走路了。
詹兆清没办法,只能捏着霍循的鼻子,硬灌了两盏醒酒汤。
事出紧急,纵是灌了醒酒汤,霍循也不能顿时清醒过来。
霍嫱有点担心皇宫内的情形,看着醉倒在公主府的霍循,强忍着眼泪,甩了霍循两个嘴巴子。方才打完,霍循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霍嫱将宫变的消息告知与他。
立时,霍循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起身,酒精作祟,他连站都站不稳,更别提去京郊大营搬救兵了。
据下人来报,京中现下满是叛军。他们逢人便抓,已经连烧了好几座清流官眷的府邸。
现下,那些人怕是正在满街寻找霍循的下落呢。他醉意正浓,这样走出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霍嫱见状,自然是舍不得这样放他离开,她一手攥着驸马的宽袖,一手抚着孕肚,急的直掉眼泪,哽咽问:“三郎,怎么办?如今该怎么办?他们怕是待会儿就会杀到公主府来了。”
詹兆清沉声安慰道:“嫱儿莫怕,我有办法。你先去着人收拾出些容易携带的金银细软来,我们先从密道离开再说。”
霍嫱哪里经历过这些,一时六神无主,听詹兆清如此说,她才手忙脚乱忙活起来。
她前脚出门,詹兆清就开始扒霍循身上的衣服。
一连两碗醒酒汤下肚,被霍嫱用力甩了两个巴掌,又听闻宫变噩耗的霍循,早已经酒醒了七八分。
此刻,他的脑子无比清醒。如今只是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站不稳,也走不快。
詹兆清原本是个极其温润的人,可现在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粗鲁。
霍循腰间的玉带他粗鲁扯掉,紧接着,詹兆清开始脱他的外袍。
“松手,你要干什么?”霍循猜到了他的用意,张牙舞爪的,试图伸手阻拦他的动作。
可他有些控制不住准头,原本只是想攥住詹兆清的手腕,却一把呼到他的下巴上。
手劲之大,登时,詹驸马的下巴上泛起一抹红痕。
詹兆清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啪的一下,拍掉霍循的手,说了句:“哎呀,来不及了,你别闹。”
说话间,他把霍循翻了个面,扯着他的胳膊,褪下了他的外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不行,太危险了,本王不许你这么做。”话没说完,霍循滚下床,攥紧了代表他身份的那条玉带,死活不肯撒手。
詹兆清拽了两下,半寸都拽不出来。霍循好像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詹兆清没同他废话,用手肘狠狠击了一下他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