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一下,浴袍单薄,今日的阳光又好,浴袍已经被晒干了。地毯厚重,她只轻轻捏了一下,水渍浸染指腹。
温予脑海里闪过姜平的脸。
“难道是他?”她低喃一声,随即又摇摇头。
他一张四方脸,穿的又周正。无论是看面相,独家更新文在要务尔耳起舞二爸已还是从他的行为举止来分析,他应该是个忠厚老实的,不像是能做出如此僭越的事情的人。
可如果不是姜平,那又会是谁呢?
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了。
地毯洗也便洗了。
可那件浴袍,是她贴身穿的,一想到洗她这件浴袍的人可能会是一个只仓皇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温予心里就有些隐隐不舒服。
他救下昏迷中的她,她心中是感激的。可这并不妨碍她膈应他自作主张碰她的私人物品。
尽管,自这浴袍沾了血,她原本就不打算继续穿,但她依旧有点膈应。
胸有郁气,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清新的空气随着轻风涌入,拂动她垂在胸前的发丝。
她站着吹了会儿风,忽然转过身,视线凝聚在电视墙左边的那盏壁灯上。壁灯的灯罩是仿古制的扇形罩,灯罩后面,装着一枚隐形的360度的监控探头。
如果不是凑近了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装了监控。
她走过去,拨开垂在灯罩上的水晶流苏,隐形探头上的浅绿色的呼吸灯一闪一闪的,呈正在工作状态。
这枚探头,还是当初装修的时候,表哥执意送她的。
他说,她一个女孩子独居不安全,有这枚隐形探头在,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能拍到点证据也说不定。
表哥还说,这枚探头是他公司最新研制出来的产品,就连像素也是超清的。
自装修好后,她一次也没用过,慢慢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刚才,她迫切想要知道,她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怕是这监控这辈子都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隐约记得,当时把探头装上后,表哥还在她的电脑上装了一个客户端。
尽管她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温予又重新回到沙发,她从茶几上拿了电脑,放在腿上,按下电源按钮,电脑屏幕亮起。
等着笔记本开机的空档,她又看了那束桔梗花一眼。
也是这时,她才又注意到,茶几上除了这束花,还有添了些旁的东西。
花瓶旁边,放着那个透明的文件夹。
靠近沙发一侧的茶几边缘,放着一杯清水和一盒拆了包装的药。
她把电脑放在一旁,先是拿起药盒看了一眼。
药盒上小字显示,这是一盒治疗治疗风热感冒的退烧药。她打开盒子,里面说明书都还在,只是少了两颗药丸。
想来,少了的那两颗药,如今是到了她的肚子里。
她把药盒放下,用手背触了触额头的温度。她的额头冰凉干爽,显然已经退烧了。
她再次倾身摸了摸玻璃杯,杯壁还留有余温。
许是生理反应,看着那杯水,她嘴巴莫名有些干燥,下意识的,她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里面的水还没有完全凉掉,正是她喜欢喝的温度。
她轻微晃了晃水杯,茶匙碰壁,叮当作响。
她又轻抿一口,细细品了一下,竟是甜的。
这水,竟是蜂蜜水。就连冲泡比例,都和她喜欢的差不多。
温予轻蹙眉头,盯着那杯蜂蜜水出神。
这杯温度适宜的蜂蜜水,就像是特意给她备下的一样。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
她不这么觉得。
可就目前而言,除了巧合,她想不到任何别的理由。
更何况,她和姜平也只是才碰了两次面的陌生人。
就连姜平今天来,也是因为要给她送文件。在今天之前,她和他见过一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不对。
她好像和他说过一句:“辛苦了。”
除此之外,她和姜平再没有丝毫的接触,他更是不可能知道她的生活习惯的。她思绪繁杂,越发想要知道她昏倒后发生的一切。
于是偏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电脑显示,WINDOWS系统正在升级,进度条才加载了三分之一,还要好一会儿才能正常使用。
她只能把注意力转到那个透明的文件夹上。
姜平说过,这个文件夹内,有那尊塑金小像的详细介绍信息。
温予的目光在文件夹和盛着小像的箱子上流转,她又想起那张羊皮古卷上的小字和刑台上的那个男人。
关于小像的来历,那张羊皮古卷上有过介绍,是用定北王霍无羁的骨灰浇塑而成。
不由自主地,温予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霍无羁的身影。他衣衫单薄,满身血污,大刀落下的前一刻,他也还是从容不迫的冲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