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斥试图用他新学来的汉话和这个汉人女子交流。
可她却始终一言不发,像个哑巴。
温予看着他那张启合不定的嘴巴,头脑一片空白。但是她却听到了那个刀疤脸的名字——比战。
原来,他叫比战。
很奇怪,这个时候,她依旧还会胡思乱想。
管他叫什么,反正不重要。
温予退无可退,膝窝抵到了床榻边上。他仍然紧追不舍,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里。她表面装的淡定,实则心里异常惶恐。
自摸到枪以来,她打的都是靶子,连小动物都没有打过,更别提活生生的人了。
可如果他真的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就真的敢开枪。
温予正想着,罕斥的手已经拽上了她的腰带。
罕斥本以为,她会反抗的异常激烈。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丝毫没有反抗。
他兴奋地凑到她耳边,叽里咕噜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他呼出的热气,径直打在她的肌肤上,像无数条毒蛇划过。
温予强忍着恶心,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他盈盈一笑,说:“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她扯过被他捏在手里的腰带,轻轻一扯,系在腰间的活结被解开了。
她笑着把腰带扔在身前的男人身上后,顺势推了他一把。
他退后几步,两人总算拉了一点距离。
罕斥正准备走过来,温予连忙用手指抵上了他的胸口,娇嗔一句:“不要这么猴急嘛。”
话音未落,她又把身上的外衫褪了下来。罕斥盯着她雪白的肩头,再也挪不开眼。
他身边从来都不缺人,尤其是女人。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像她这么白皙的女人。
她的颜色,比他前些时日从商队里围剿来的白瓷瓶都要胜上几分。
从白皙的肩膀,到纤细的脖颈,再到比花儿还要娇艳的面庞,罕斥的视线再也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温予知道,时机到了。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后腰处,娴熟拨开枪套,把手枪攥到手里的那一刻,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他再也忍不住,一边扯着腰带,一边走向她。
温予依旧笑着,他凑的越近,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罕斥凑近她,鼻息间满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梅幽香。他闭上眼睛,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予背到身后的手又重新放回了身前。就在罕斥伸手来抱她腰身的一瞬间,枪口抵上了他的胸膛。
在危险面前,一个人的潜力是无穷大的。她举枪的动作很娴熟,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濡湿感从耳廓流转到脖颈时,她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当即,浓稠的血液顺着枪管流到了她的手指上。
突如其来的声响,几乎把耳膜都要震破了。
营帐外的士兵听到声响,掀帘而入。
温予并没有就此呆滞,她听到脚步声,一个利落的转身,将他推到了床榻上,又随手扯过榻上叠放整齐的被单,盖住了那个男人的上半身。
士兵进来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二公子,你......”
话音未落,他们被秾丽的画面所惊艳。
他们的二公子衣衫凌乱,被大公子带回来的汉女压在身下。
那个汉女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豪放,她衣衫半褪,骑坐在二公子的腰上,她的手还紧紧攥着二公子的手腕,他丝毫动弹不得。
见他们进来,她甚至还朝他们妖.媚一笑。
看着她的笑脸,士兵们的骨头都酥了,全然忘记了刚才的那声异响,一个二个全都红着脸退了出去。
温予并没有懈怠,右手一直紧紧握着手枪,直到他们全都退出了营帐,她才松了一口气,抬腿从那个男人身上下来。
他身上渗出的血,已经把被单都浸成了黑褐色。
她的手指也沾了血,殷红一片。这一刻,她的腿都是软的。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害怕。
她扯过被单一角,试图把手上的血擦干净,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把掌心纹路都染红了。
她寻了一圈,在几案上看到一个茶壶,她利落走过去,把手枪束在腰后,开始用茶水洗手。
直到茶壶里的水被倒完,她才停了动作,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衫和腰带,穿回到身上后,又重新把手枪拿在了手上。
她不知道床上那个男人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帐外的那些士兵什么时候会冲进来,她得保护好自己。
看起来,床上那个男人的地位不低,她打了他,外面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她得寻个机会,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