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文字里说的,明明是他。
可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是小北吗?
可这怎么可能呢?
越往深处想,他的脑袋就越疼,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在扎他的后脑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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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缓步走过来,故作轻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调皮喊了句:“在干什么呢。”
霍无羁下意识回头,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
他看着她的面颊,低喃一声:“阿予。”
温予捕捉到他短暂的失神,柔声问了句:“怎么了?”
听到她声音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回了神。
“我只是在想,这箱子里的东西,在地底埋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把已经脏了的帕子放在了酒坛子上,转过身去看那口大箱子。
他神色轻快,仿佛刚才那个思绪恍惚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他这么说,温予的注意力便也从他身上,转移到大箱子上。
温予也有些迫不及待,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就像暗夜里耀眼的星辰,里面满是憧憬和好奇。
“你是不是知道里面都有什么?”她问。
霍无羁沉思一瞬,他明明应该记得的。
可在她问出口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他脑海里的这段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但他还是在温予的注视下,迟疑点了点头,说:“知道,但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我打不开。”
“打不开?为什么?是钥匙丢了吗?”温予又问。
霍无羁摇摇头,神色凝重,好半晌才晦涩开口:“当初埋这口箱子时,阿予你说过,那个小箱子里的东西,是特别重要的,要用来救命的东西,不能用寻常的锁匙。”
“救命的东西?”温予神色凝重起来。
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霍无羁都没有忽略。
片刻后,他又试探性开口,问:“阿予,这些...你当真全都不记得了吗?”
听他这么问,温予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虽然知道这些东西是未来的她备下的,但心里仍然有点心虚。
她故作镇定,摇摇头,说:“记不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秀发。随即手指又在耳垂停顿一瞬,才落下。
她的动作,出卖了她。
每次她说谎活着心虚的时候,总是会做这个动作。
霍无羁看着她的手臂扬起又落下,眸光逐渐黯淡,匿于袖中的拳头,也默默收紧。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或许拆开后能想起来也说不定。”他说。
“嗯。”温予没敢看他的眼睛,生怕他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在心虚。
故而,她也没有发现他稍纵即逝的异样。
霍无羁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半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如果她持续盯着他的话,保不齐哪句话就会露馅。
见她不再执着于问他问题,霍无羁暗暗松了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敛去脑海中的其他杂念,凑到她身侧,帮她把最上层的小盒子拿出来。
第二层倒不是小盒子了,好大一个东西平铺在上面,但同样是用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撕开来看,几乎看不出里面包裹的是什么。
和刚才一样的流程。
撕开最外层油纸之前,她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同时,她想起刚才霍无羁说的话。
他马上要去战场,如果这箱子里盛的都是可以保命的东西的话,那她会准备什么?
是药?
是刀枪不入的铠甲?
还是超出这个时代的高精尖的现代武器?
想到这里,温予连忙摇摇头,并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温予,不要妄想。”
她可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最重要的是,她生活在一个禁枪的国家。
就算她想,也搞不到啊。
她定了定神,将那些杂乱的思绪从脑海中赶出去,说:“我准备好了。”
“好。”
“那我开了?”
“嗯。”
温予上前一步,一层一层撕开油纸。
看清楚油纸里包裹的是什么东西后,她捂住了嘴巴,后退两步,激动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直到小腹的坠痛感再次袭来,她才稍微安稳一些。
但这并不妨碍她心神激荡。
霍无羁安静立在一旁,目光在温予和那件神秘制式的衣服上游走。
当然,更多的注意力,被他放在了那件衣服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这件衣服在哪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