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温予就隐隐看到一个人影在校场中央,时而旋转,时而挥舞着什么。
不用想,一定是霍无羁。
这府上,会喘气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只有厨房里那几只老母鸡。
温予看着那道身影,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待她走近一些,才看清他手里攥着的,正是赤星刀。
那把有些诡异,却又救过她性命的长刀。
他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黑色里衣,头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胸.前的衣襟被汗水打湿了好大一片,后背也是。
看起来,像是练了好长时间。
昨晚,霍无羁把她送回房间后,他又回到书房,不知道多久之后才离开。
今早,她起这么早,他又汗流涔涔的在校场练刀。
他,究竟睡没睡觉啊?
他都不知道疲惫的吗?
温予盯着他胸.前那片濡湿,暗暗思索。
霍无羁练得认真,直到温予走近,他才发现,忙把赤星刀收于背后,生怕不小心伤到她。
“阿予,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温予仰头,冲他浅笑,说:“我睡不着了,想来骑会儿马。”
霍无羁看着她被冻的通红的鼻尖,又抬眸看了一眼天空,随即冲她摇摇头,说:“不行。太冷了,太阳都还没升起来,会受风寒的。”
这几日,温予也算是摸清楚了他的脾性。
温和,儒雅,像极了书中所描述的陌上公子。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有不应。
她都准备好去马槽牵马了,听到他的话,温予脸上浮现一抹惊讶。
他,竟然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吗?
温予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前几日她第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一次陪他去太学的时候,她趴在桌上睡得双.腿发麻,他用掌心为她按摩时,她耐不住痒,想要躲开的一瞬,他也是用这种‘霸道’的口吻说让她别动的话。
那道声线,仿若就在她耳边再次响起。
同时,她的后腰处,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隔着衣衫轻轻抚摸。
看着他的眼睛,温予脸上的温度骤然升高。
霍无羁看在眼中,只当她是冻的。
“阿予,你很冷吗?”
话音未落,他上前一步,抬起那只没有攥着赤星刀的手,用手背去探她的额头。
手背堪堪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他忽然把手撤回来,俯下身去,用额头去探她的额头。
随着他的靠近,温予整个人都怔住了,她甚至隐隐嗅到他身上的皂角清香。
他身形高大,将凛风尽数阻隔在他的身后。
只片刻,霍无羁便又站直了身体,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有点烫。莫不是受了风寒?”
他沉吟一声,随即又撩起温予的袖口,食指和中指探到了她的脉搏上。
温予连忙红着解释:“没,不是风寒,我只是...只是从房间出来后,走的有些疾,有点热。我手心都出汗了,你看。”
说完,她把手从他手指下抽出,摊开濡湿的掌心。
她的手一直都藏在袖摆里,不曾见过寒风。蓄了一路的热气,随着她的动作,化作氤氲的雾气,腾空飘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温予不想让他探到她猛烈的心跳。
尽管,这阵猛烈的心跳,是因为他。
霍无羁垂眸看了一眼,确定她不是着凉受寒,心里安稳很多,眼底也再次续满了清浅的笑意。
温予看着他的笑颜,心跳又慢了一拍。
随即,想起他不日就要征战沙场,心头一怔,脸上的笑意也僵持了片刻。
但她不想让他看出异样,忙别看开眼,看向一旁的兵器架,说:“我...我又不想骑马了,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好。”霍无羁闻言,依旧冲她清浅一笑。但他并没有走向兵器架,而是走向一旁的库房。
温予忙跟上去,问:“还要去库房做什么?兵器架上不是有弓箭吗?”
“那些太重了,先帝曾赐给我一把白玉锻造的弓箭,力道适中,你用最是合适。”
话音未落,他已经顿下身,从一盆只余下枯枝的花盆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库房。
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甚至有很多,温予都叫不出名字。
“这些都是先帝赐下的?”温予又想起他的身世,下意识问了一句。
霍无羁摇摇头,说:“不全是,还有一些,是祁师父赠与我的。”
温予听到‘祁师父’这三个字后,便有些心不在焉。
他口中的祁师父,应该就是信中所说的祁放祁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