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忘打个补丁:“在去那里之前,臣与庄有梨皆不知水乐楼是什么地方。”
“哦?爱卿以为水乐楼乐师相貌如何。”
应长川的语气与往常无异,但听的人却不知怎的倍感压抑……
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一幕,江玉珣立刻摇头说:“或许别人喜欢,但是一点也不符合臣的审美。”
闻言,应长川终于挑了挑眉。
他像是听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一般好整以暇道:“爱卿的审美?”
这个问题他还从未想过。
江玉珣本能地顺着应长川的话思考了起来。
自然不能像那群乐师一样浓妆艳抹。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身材一定要好。
哦,还有身高也一样重要,绝对不能矮了。
至于脸的话——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这个描述有些不对劲。
江玉珣忍不住抬眸偷偷瞄了应长川一眼。
不对,怎么越说越像他了?
树上的积雪簌簌落地。
伴随着耳边的细响,预感到不妙江玉珣终于心一横,使出了自己一直想用,但从未用过的绝招——
他猛地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咽喉:“ 呃……”
“咳咳咳……”
大雪纷扬落地,玄印监驻地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下一息,桑公公立刻带着一群人把江玉珣团团围住:
“江大人?!”
“江大人您怎么了江大人?”
“放手啊,放手啊江大人!”
第49章
江玉珣想说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看到桑公公那张放大无数倍的脸,从未如此尴尬的江玉珣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装起了死来。
阖眼的那一瞬间,江玉珣的余光看到……天子的眉毛忽然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从应长川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疑惑与惊诧。
这回真的社死了。
“咳咳……”
江玉珣的手脱力重重地坠在了身侧,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
江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怎么像是要自尽于此的样子?
见此情形,桑公公的惊呼声愈发尖锐。
甚至令江玉珣产生了自己将要交待在这里的错觉。
生不如死,不过如是。
……
流云殿侧殿,太医慢慢将手指自江玉珣腕上移开。
“……江大人身体并无大碍,昏睡或许是因为前阵子的伤还未彻底养好。”
他一边思考,一边对躺在榻上的人说:“至于今日……应当是风邪犯肺、肺气失宣导致的呛咳。稍等臣便派人将疏风宣肺的汤药送至此处。”
听完他说的话,守在不远处的桑公公忙上前问:“日常可需注意些什么?”
太医抚了抚须回答道:“切莫气急,尽量避开冷气、异味就可以了。”
说着,守在一旁的小太监便把房间内的香炉撤了出去。
桑公公连连点头,同时恍然大悟道:“方才江大人一直在玄印监外的空地上练剑,应当是寒气入肺,这才突然咳嗽!”
太医一边起身一边连连点头道:“应是如此。”
话音落下,便小心提起药箱与桑公公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殿内重归寂静。
……今日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吧?
床榻之上,正在装睡的江玉珣一口气还未松完,便被一阵“万岁”声打断。
应长川来了!
江玉珣随即紧紧地上了眼睛。
黑暗中,脚步声变得愈发清晰。
轻踏地板发出的细响,透过厚厚的地板传至他耳畔。
榻上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如待宰的羔羊般一动不动。
锦被下,江玉珣不由攥紧了手心。
穿堂内的灯火,如纱轻落在江玉珣脸颊。
自以为装得很像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睫毛正随着呼吸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着。
脚步声停了下来,应长川终于停在了床榻前。
明明闭着眼睛,但是江玉珣仿佛已能想象得到应长川垂眸看向自己的模样。
躺在床上的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别扭过。
一秒、两秒、三秒……
江玉珣屏住呼吸,默数时间。
可是没数几声,数字便被他的心跳声带乱。
江玉珣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应长川怎么还不说话?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侧殿内依旧寂静。
在皇帝面前装睡的江玉珣心理压力成吨增长。
“投案自首,宽大处理”八个大字一遍遍于他脑海中徘徊。
难不成应长川要我自己起来认错?
江玉珣修剪平齐的指甲,已经微微嵌入了掌心之中。
他瞬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也不知道应长川究竟看了多久,就在江玉珣即将放弃,准备爬起来行礼认罪之时,他眼前竟然又是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