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临一脸懵,“礼物?”
“还没有收到吗?”掌门看上去也有些惊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咳嗽了两声,道:“无妨,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我看你的小徒弟已经等你好久了,不去见见?”
等江临的脑筋转过弯来,他已经站在季文绛面前了。
“元旦快乐,师尊。”季文绛斟了一盏清酒给他。
江临接过酒,一饮而尽。“元旦快乐。”
“师尊师尊!”许久不见的几个徒弟也都跑了过来,争着要给他敬酒。
江临饮了几盏,感觉醉意有些上来了,便推拒了一众弟子的敬酒,打算到外面去吹吹风。
几名徒弟举着酒盏呆站了一会,又开始吵吵嚷嚷:“师尊不善饮酒,大师兄来!”
前几日刚下了雪,山上的空气清新,闻起来透着一股新雪的味道。
冷风拂面,就连醉意也清醒了几分。瀑布从顶峰倾泻而下,滚在石头上,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
新月如弯钩似的挂在天上,皎白皎白,明亮而又寂寞。
身后不远处就是礼堂,江临站在这里甚至还能听见几个大嗓门的叫喊声。
他忽然感觉有点冷,便回到了礼堂。进到礼堂的一刹那,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将他包裹住。江临甩了甩衣袖,将衣间的寒气扫去,落了座。
弟子围在一起猜拳。有一个趁出拳的空档往他这边瞧了一眼,见他一个人坐着,颠颠儿地跑过来,邀请道:“长老!来一起猜拳吗?”
江临道:“不了,我有些冷,先坐一会。”
弟子“哦”了一声,又钻回人群里继续划拳了。
江临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如果是在家里,他也应该和朋友们在一起打游戏吧?
明明眼前的弟子们都与他现实中的年纪一般大,但他好像就是无法彻底融入他们。每次想凑过去看他们在干什么时,他们总是停下手里的事情,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长老。
身份的隔阂立在他与其他人之间,叫江临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发什么呆呢?”程烟雨在大厅里转了几圈转到了江临身旁,余光又瞥见了旁边堆了一地的酒壶,惊道:“我的个天呐江临你疯了喝这么多酒?”
江临看着那十来瓶酒壶瞳孔地震:“什么!...这不是我喝的,方才是谁坐在这里?”
程烟雨身边总跟着的一位小师妹道:“长老,这是季师兄的位置。”
江临用两秒消化完“季文绛喝了十壶酒”的信息,又想起方才季文绛出去了,站起身来匆匆往外跑。
一壶里的酒虽少,但一次喝那么多,别醉的一脚踏池子里去了。
他循着有光亮的地方寻去,终于在一处凉亭内找到了季文绛。
凉亭四面透风,江临裹紧了袄子,走到季文绛身边坐下。
季文绛趴在桌子上,双臂围着脑袋。江临稍微坐得近了些,并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酒气,只一股淡淡的酒香,在他鼻尖萦绕。
“阿绛?”江临按着他的肩晃了晃,没反应。
“还醒着吗?”
季文绛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江临的眼神愣愣的。
季文绛的眼睛生的十分好看,眼尾轻微上挑,原本清冷的眸子中盛满了醉意,缓和了他平日里的锋芒。若他醉在礼堂里,怕是无意中的一瞥都能将那群女弟子的魂勾了去。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江临总感觉季文绛的眼神缠缠绵绵的。可当他又唤了季文绛一声后,季文绛眼中的迷离又瞬间变得清明。
“你醉了?”江临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见他回答,也不作他想,道:“怎么喝那么多酒,是有烦心事?”
季文绛道:“没有醉。那酒不只是我一个人喝的……同他人喝完后一起堆在我那处而已。”
江临正想着他身上的酒味不似喝了十壶,听见他的回答更不会起疑,道:“那便好。不过你怎么在外面?不和你师弟师妹们一起玩吗?”
季文绛捏着手中的香囊,道;“里面太热,出来散一散。”
江临:“……”
江临:“你手里的是什么?”
季文绛:“香囊。”
江临:“挺好看的,能给我看看吗?”
季文绛把香囊给他。
香囊手感很好,摸上去很软。江临凑近闻了闻,有股香气,但闻着不像艾草。
于是他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季文绛道:“茶叶。”
江临的左眼猛地跳了一下,他捏着香囊,又问:“我记得民间的香囊一般都会装些艾草或者驱虫的香料,山脚下的镇子里也从未卖过装着茶叶的香囊。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