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拳头,悄悄退到桌子前,拿起一卷书装作正在阅读的样子。
江临打开系统界面,研究着怎么把两个娃娃送回去。
他回头正欲张口,就看见季云潼正背对着他低着头,手上不知拿着什么。
“季云潼?看什么呢?”江临顺手把娃娃们塞进宽大的衣袖里,起身走到季云潼身前,神色一变。
季云潼的额前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拿着书的手也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江临忙扶住他的肩膀,给他塞了一粒丹药,道:“是心魔?”
疼痛将季云潼的呼吸打断成好几截,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江临的话。
“不是已经吃了药了吗?这回怎么这么严重?”江临架着他,把他搀到床边坐下,又握住他的双手。
“我进你的神识海看看。”
不等季云潼回应,江临先一步闭上了眼,缓缓潜入。
季云潼此刻十分虚弱,神识海里的灵力也并未凝聚在一处,而是虚虚地漂浮在空中。
而本该是灵力聚集的地方,已经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代替。
江临一惊,加快了朝那处赶去的脚步。
难道是封印破了?
不会,若真是封印破了,以心魔的性子,他大可直接掌控季云潼的身体,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折磨他。
越靠近心魔的封印,魔气的波动就越强烈。江临抵御着迎面而来的强风,一步步走到了封印前。
原本困住心魔的那一层屏障被一团团黏腻的长条缠绕着,将屏障包裹成了一个球体。江临探了探球体里气息,确认心魔还在里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肩上忽然一沉。江临侧身,一把抓住那条正搭在他肩上,并隐隐有接着往外探索之意的长条,那长条却如泥鳅一般,呲溜一下就从他手中滑出去了。
这熟悉的触感与长相……江临瞳孔一缩,是那日在溪边钻进季云潼身体里的水草!
当时他并未在季云潼体内探得任何东西,便以为这水草是与季云潼的灵力融合了。结果,这水草竟进到季云潼的神识海里了?
他在手上覆了一层浅浅的灵力,以手做剑,往水草上砍去。
只听“噗呲”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断了。然而江临并未看见什么东西从上面落下。
他目光一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却仍不死心,再往水草上砍了一次。
这次他看清楚了。灵力打到水草上,将其中的一根斩断,但另一根水草便紧接着覆盖上来,接替了原来水草的行动。
这东西居然打不死?
江临往后退了两步,手上的灵力散去。紧接着,两只由灵力化成的手冲进了水草堆里。
他操纵着灵手,抓住一条水草,狠狠的往两边一扯——
水草断开了。
江临正要继续,那两条被扯断的水草却一把拉住了那只手,滑溜的躯体一圈一圈的缠绕上去。
江临收了力,灵力也随之散去。水草忽然失去了掌控对象,保持着缠绕的姿势在空中左右晃了晃,而后像是能看见一样,在江临正前方的位置停住了。
同一时刻,原本在屏障上滑动的其他水草也停止了动作,一条一条向外延伸出去,如蛇一般扭动着身躯,最后齐齐笼罩在了江临的上方。
心魔坐在屏障里,手上浮着一团小小的水草。
他笑眯眯地看向与他怒目而视的江临:“好久不见啊,江临。”
江临咬牙道:“是你搞的鬼。”
心魔连忙摇摇头,无辜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那日我正愁着怎么打破屏障出去,这东西忽然就窜了进来。”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那一团水草,连带着江临上方的那一群也左右摆了摆。“我发现这东西可以随意进出屏障。虽然不能对屏障造成什么伤害,但也够用了。”
“说起来,还是你们亲手把这个契机交给我的呢。多,谢。”心魔嘲讽一般,特意加重了后两个字。
江临脸色阴沉。
他在心魔提到水草可以随意进出屏障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
水草是魔物,一般的魔物是不可能在不打破屏障的情况下穿透灵力屏障的,只一种除外,那就是能在屏障上留下种子的东西。
而此魔物名为吞心,看似对屏障造不成什么威胁,却能缠绕在屏障上并留下种子。在种子成长的一瞬间,屏障就会破碎。
江临抬头望向头上的一群水草,神色惊疑不定。
据史书记载,吞心是几百年前的魔物,如今早已灭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临正思考着,一晃瞥见心魔的嘴张张合合,像是说了一句话。
江临的身体先比脑袋反应过来,一个侧身躲开了俯冲下来的水草,但紧接着,他的肩窝处传来大片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