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几点暗光,令人不敢直视。
“哪里来一只耳朵淌血的幽灵,科尔牧师真会说笑。”
就在坐在对面得体的优雅女士嘴角的笑意没有散去的时候,坐在马车对面的牧师那双棕色眸子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轻轻抛出了个名字。
“布朗!”
轻轻抛出这个名字。
像是畅游在水底的游鱼一样, 轻轻吐出个泡泡。
在水下迸裂, 没有声息。
即使记忆里很好的异端女巫, 对于那个深埋在记忆里的人,也没有多少印象。
因为这份记忆不是她的。
掌握星辰之力的女巫在帝都游荡的时候,在夏日庄园的湖底发现早以死去的少女。
纯洁,安宁,平静的长眠。
茉莉窃取了埃尔莎的记忆,同时也顺势占据了她身份在庄园落了脚。
所以当她听到“布朗...”两字的时候,并没有表漏出什么特别表情,甚至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
直到坐在对面中年牧师,不甘心又强调了遍。
“布朗!”
“布朗·伯克 !”
“是海顿·斯莫利特先生的副手,那个治疗精神错乱的诊疗医师....”
“你说那个把手伸到少女里的渣滓吗?”
正在科尔紧跟着追问的同时,思考了许久终于从记忆碎片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陈旧身影。
模糊像是湖面的倒影一样。
一碰就碎了。
“你说那家伙跟在我背后?”
坐在马车里面的贵夫人,那张衰老的面容拢在车厢落下的斑驳中,随着马车有节奏的摇晃。
她插着的羽毛发饰轻轻晃动,越发显得那双眸子深邃迷人。
“那家伙有什么脸跟在我身后。”
“借着诊疗机会把手伸到裙摆之下,抚摸少女年轻大腿的渣滓。”
“割掉他一只耳朵算是便宜他了。”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虽然没有亲手捏断他的脖颈。
但是透过读取的记忆可以看到,趁着心怀不轨的男人猥-亵的机会,少女趁机一把的抱上对方的脖子。
然后抓起桌子上的诊疗刀。
手起刀落。
如同泉涌的鲜血,以及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响彻诊疗室的时候。
茉莉只看到记忆中的渣滓,一把撤掉了扒在身上的少女,可惜陷入攻击状态的埃尔莎根本停不下来。
这就是他被割掉耳朵的真相。
茉莉嗤笑着。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面,目光沉沉的看不穿心事。
掌握星辰之力的女巫掐着少年脸颊的手松开了,她指尖离开的时候似乎玩味一样,撩了一下保罗的金发。
缠在手指上然后丝丝缕缕落下。
牵扯的保罗有点头皮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面的意思。
到是坐在身旁的异端女巫静静垂下眸子,似乎仔细斟酌了下这才旧事重提。
“既然你都知道当事人的名字了,那这件事情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说的没错。”
“我是有精神分裂症。”
“幻觉,臆想....每时每刻仿佛都有人在我脑子里喋喋不休的说话....喋喋不休.....”
“吵得人不得安宁。”
否认太干脆,承认的也太干脆。
面前的贝利女爵被打开话匣子之后,科尔发现自己看不懂面前的女士。
掌握星辰之力的女巫松开了少年的指尖,仿佛平淡在控制情绪的一样,深邃阴沉的目光落在了马车外风景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家族遗传病。”
贝利家族的秘密。
这就是梅森男爵早死,连同埃尔莎自杀身亡的真相。
“每割烂那个渣滓的脖子算他运气好,他有什么资格来找我一条阴沟里的臭虫。”
“领着那可怜的几个银币,做着并吞别人家产美梦的垃圾。”
贵族拥有主宰生死的权利。
即使埃尔莎的爵位不高,但也不是平民可以随意触碰的级别。
所以她的高傲是应该的。
加上披着埃尔莎假面的黑女巫天性高傲,茉莉那张衰老面容顿时透出不一样神采。
有些危险,有些诡异,莫名让人畏惧。
尤其是她坐在对面,跟科尔面对面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眼睛仿佛可以贯穿人心一样。
“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久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想直到科尔牧师问这个干什么,我没有精神问题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记得我有伤害过你们。”
挺直脊背坐在车厢里的时候。
即使面前的女爵一脸深色平淡,但是微微紧绷的下颚线,以及呼吸间清扬。
让科尔止不住脖颈阵阵发寒。
“科尔牧师调查的这么清楚,是对我这个人抱有怀疑吗?”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