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去了门扉外面的微不足道的吵闹。
一墙之隔。
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
细腻的皮肤像是擦过指尖的丝绸一样。
突然从阴影角落里冒出来的金发少年，像一只刚刚逃脱猎人追捕的林鹿一样。
灵动轻俏。
保罗凑到面前的时候，娇俏艳丽的面容蹭的漆黑。
没有整理的金发乱糟糟撩到耳后，漏出一点调皮的发丝翘在头顶。
“他用哪只手碰了你？”
紧紧捉着手腕的手。
仓促笨拙的拽着袖口，去擦她没有污渍指尖。
刚刚在昏暗房间里隔着水晶灯看到画面，仿佛浇在心口的沸油一样。
烫的冒烟。
愤怒都像是有了具体形状。
“科兹莫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他还亲吻你！”
“用他那张肮脏的嘴！”
“臭嘴！”
气得头脑充血。
受伤的金丝雀，那双鲜亮的翠色眸子仿佛淬了毒一样。
亮的惊人。
“肮脏贪婪吸血鬼....”
“喜欢勒索金钱，喜欢背地里偷偷骚扰女仆的无赖.....”
油腻腻伸向女人裙摆下面的手，在挣扎与抗拒中抚-摸对方大-腿的流氓。
“他居然敢的亲吻你的手！”
这是玷-污。
他弄脏了异端女巫干净的指尖。
保罗的从来没有如此有过‘正义感’，要知道那个肮脏的家伙还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当初在那座血色凝固的幽暗城堡的时候。
就该给他系在马厩里的坐骑马料里面，多掺两倍以上疯草的量。
让他在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地上，陪着马尔斯那个死变态狩猎的时候，在茂密的从里面摔断他的脖子。
或者是让口吐白沫的马匹发狂, 踩烂他的藏满肮脏与污秽的头骨。
喋喋不休的辱骂混迹着诅咒。
少年细碎的声音回荡在，绿荫成林的庄园长廊里的时候并不刺耳。
但是会客厅里寒暄告别的贵族, 披着重铠甲公爵亲兵，握着沉甸甸的佩剑行动的时候。
铠甲的声音特别吵闹。
掩盖掉了门扉外面的动静。
刚刚出门的星辰女巫一把抓住了站在她面前，笨拙的卷着袖子擦拭她指尖的金丝雀。
拽着蹭的裙摆脏兮兮的山茶花。
避开了推着香甜糕点进来的女仆餐车, 拉着保罗直接影遁入城堡阴影中的时候。
踩在异端女巫的脚下的幻境，仿佛宁静湖面倒影出来的虚影，被空中投掷的石子轻轻打出涟漪一样。
阵阵扩散开了之后消失殆尽。
‘没有触碰到！’
虽然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昏暗房间里。
两个人挨得很近
近的茉莉能看到对方脸上肤色不匀的斑点。
头发上擦得发光的头油，甚至是发丝缝隙里, 没有及时清洗的皮屑。
都看得清清楚楚。
更不要说以及呼吸间传来的恶臭。
那个贪婪的传讯官科兹莫那张脸, 在星辰女巫的视角里面, 腐烂猩红的眼珠子在脸上微微晃荡。
丑陋又狰狞的笑容。
像是行走在城堡里的梦魇。
恶臭的尸水黏答答顺着脸颊脖颈渗出来。
流淌到华丽的礼服之上，融在黑色织物之中，甚至是装饰羽毛都耷拉下来。
在在皮肤下的蛆虫，蠕动的样子特别恶心，手掌和脸颊上腐烂的皮肤时不时顶开一个口子。
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空气里命运预知里面雨水浸润和墓土的气息。
令人作呕。
“我怎么会触碰那么个恶心的脏东西。”
掌握星辰之力的异端女巫能窥探到命运，所以她在金币传递接瞬间感触到那个家伙肮脏的命运。
所以傲慢贪婪传讯官握的只是虚影。
从头到尾就没有挨着，从头到尾就没有触碰过。
但即使是这样，在近距离靠近的时候，他身上异样的恶臭依旧让茉莉的眉头直跳跳。
直到离开那个糟糕的会客厅。
结果一开门就被藏在黑暗中金丝雀拽住手腕。
明明都只剩下一只手能动了，还想着用别扭的左手去拽着袖子去擦她指尖。
被迷雾徘徊在黑暗中的怪物撕裂裙摆，漏出白色内衬在房梁落满灰尘雕像后面蹭的脏兮兮。
头发上也带着灰尘的气息。
右臂上缠着绷带。
慢慢渗出的鲜血逐渐变成了铁锈斑的暗色调。
艳丽的金色山茶花，整张稚嫩的脸蛋因为失血的原因，白的跟纸一样。
站在阴影中的时候。
只能看到一双翠色眸子里面闪烁着愤怒的光辉。
以及跟发色一样的金色睫毛在阴影里面煽动，轻盈的像是振翅而飞的蝴蝶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背后的门扉后面。
刚刚跟兰德伯爵辞别的传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