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要沉下去了,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托举到水面。
他趁机喘了几口气,才看到孟煦也跟着跳下。关键时刻,将他给捞上去。
萧越在岸上拧着湿透的衣服,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同样低头拧衣服的孟煦,笑骂他愚蠢。
“笨啊,你不是会御水术么,还用的着亲自跳下去?万一,你也不会水,咱俩个不就死在一起了。”
孟煦也一愣,意识到刚才关心则乱了,竟然忘了御水术这么重要的方式。
他抖着衣服上的水,遮遮掩掩的说:
“这不没捞过人么,只会简单的变幻形态而已,哪知道成不成呢。”
萧越瞅着他笨拙拧水模样,不无担心的问:
“你该不会,只学了个皮毛,连衣服都没办法离水吧?”
孟煦点点头,无奈的耸耸肩:“萧兄猜对了。所以,咱们只能先将就着穿湿衣服了。”
萧越匪夷所思的看了一会他,才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连连说着:
“亏我还以为你是御水高手,原来不过是个半吊子啊。”
经历这么一次落水事件后,笼在萧越心间的愁绪渐渐消散。
荒郊野外的,浑身湿漉漉的两人不敢多做停留,翻身上马,快速朝着家的方向去。
谁料,行至半路,便出了状况。
在一个岔路口,孟煦忽然将马缰绳夺过,猝不及防的死死勒住。
“吼吼吼!”
马儿受惊,嘶吼着,仰起前蹄,窜得老高,差点将两人扔下来。
萧越搞不清状况,气得咒骂道:
“你疯了啊!”
孟煦的腿伤刚好一些,他便飞身而起,跨过马头,一跃而下。堪堪站在了前方,挡住去路。
萧越敏锐的察觉到,一股杀气正在缓缓靠近,他一手轻轻安抚着马的脖子,一手探至腰间,拨出尖刺。
见孟煦负手而立于马前,忍不住沉声唤道:
“阿煦,你快上马!”
若是有人埋伏,能不打便不打,跑为上策。
孟煦却跟没听到般,一动不动,巍然如山。
萧越急了,正要驱马上前。
“嗖嗖嗖!”
从前方飞来三枚银针,来势汹汹的朝着萧越的要害部位袭来。
萧越反应灵敏,抽出尖刺,“嘭嘭”两下,就将银针打落在地。
正疑惑为何只有两根时,低头看到孟煦手臂微微举起,指间正捏住了一根。
他面不改色,将银针甩在竹子上,顿时噼里啪啦一声,竹子折断当场。
萧越不禁暗叹:“好深厚的内力!”
“啪啪啪!”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
紧接着,缓缓走出一位穿白衣,身材玲珑,长相柔美的女子。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孟煦:
“弟弟果然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就连漠北最阴狠的七日蛛,都奈何不了你。”
萧越猛然想到,七日蛛毒不仅能在七日要了人的性命,还会因为毒气扩散,导致内力日益减退。
怪不得,前阵子与孟煦交手,感觉他软绵绵的,不是自己的对手。
今日毒解,方才显现出他真正的实力。怕是要高于自己,与当年的柯默师兄不相上下了。
不过,这么浑厚的内力,不会用御水术救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萧越端坐在马背上,来不及细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白衣女子。
猜测她不知道,孟煦并非对七日蛛毒没反应,而且已经通过荧蛇之毒化解了而已。
所以,此刻她虽然咄咄逼人,内心还是有些怯懦的。
孟煦冷眼看着她,不卑不亢的说:
“原来是大堂姐在此候着,不会只为了看我有没有毒发吧?那可让你失望了。”
孟琏皮笑肉不笑:“的确挺失望的。不过,现在又觉得很喜悦了,呵呵。”
她笑了一阵,突然面色阴狠,瞬移至前,揪住孟煦的脖子,漆黑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在他的脸上细细打量:
“奇怪。竟然连凝心咒都没了。”
萧越心内叫苦不迭:还不是因为自己舍命送出去的归魄丹。千万别看出端倪,否则,要给游医师惹麻烦了。
还好,孟琏并不懂得医治之术,只是抓着孟煦看了一会,便一脸诧异的放开了。
这时,她又将目光投到堂弟身后,高头大马上的萧越。
只淡淡暼了一眼,就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
或许,在她看来,平平无奇的萧越,虽然接住了自己并没有真想杀他的银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游侠而已,不足挂齿。
孟煦微不可见的舒了口气,回身示意萧越:
“你先走。”
看孟琏那个阴阳怪气模样,萧越认定是敌非友。他摇摇头,不肯抛下他一人。
通过四周的气息,他断定,孟琏是只身前来。依着孟煦此刻的功力,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