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姐姐定是因为你先前的话,才如此伤心的。”
萧越将额头捂的更紧了:“我实话实说而已,还不是为她们好呢。”
孟煦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萧越又在搞什么名堂。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点大概。
原来,萧越在他晕倒后,劝说大牛和金彩玉先行离开,但气头上的两人谁都听不进去。
还嚷嚷着,要掀开他的斗篷,看看狐狸精到底长得什么模样,把她们的萧郎的心给勾搭走了。
萧越无奈,为了能让她们放弃对自己的期许,便言辞诚恳的告诉她们,其实他所剩时日不多,谁嫁过来,注定过不了半年,就要守一辈子活寡。
两个女人起初不信,觉得萧越油嘴滑舌惯了,又在忽悠她们。
萧越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扯下衣服,露出心口上的一大片黑青色。
阿菁见状,搂着弟弟妹妹,也在一侧伤心的直抹眼泪。
二人这才相信他短命的现实,一下子接受不了,都哭着跑回家去了。
为此,萧越还落寞片刻,跟阿菁自怨自艾的抱怨:
女人就是现实,什么情真意切啊,白头偕老啊,都是说说而已。一牵扯到生死,看谁跑的快……。
萧越小瞧了金彩玉。
她打死都不肯相信曾经将自己从半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英雄,现在生龙活虎的萧哥哥,会只剩下半年的活头。
知道表哥与他交好,出了门就直奔金陵城方向,打算找到沈凌问个究竟。
巧的是,沈凌恰巧过来同福镇查案,表兄妹二人竟在路上撞上了。
沈凌听完她的哭诉,一本正经的说道:“没错,这小子就是个短命鬼,五个月已经是他的大限了。”
金彩玉听到表哥也这么说,原本半年又成了六个月,天塌下来般,号啕大哭,比萧越不愿意娶她还要难过数百倍。
她扔下一脸懵的沈凌,不管不顾的又折返回萧家。
孟煦听到“五个月大限”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怔,神情复杂的看向萧越。
萧越此刻从竹椅里站起身,旁若无人的伸了个大懒腰,朝孟煦所在的窗户瞥了眼。
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好伤心的呢。人都是要一死的,早死早投胎。我下辈子才能选一户富贵人家,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多好。”
孟煦冷笑:“想的倒挺美。”
金彩玉在阿菁的安抚下,总算止住了哭声,她坐在木凳上,抽抽搭搭的说:
“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呜呜……,表哥竟也说……你熬不过五个月……。”
萧越闻言,忍不住从心里给沈凌举了个大拇指:这小子,关键时刻总能指望得上。
这边一个金彩玉还没劝完,那边大牛就红肿着眼睛吭哧吭哧的走了进来。
两个时辰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此刻一人坐一张小木凳子,亮亮相眼泪,没有了火气。
大牛嘴笨,吭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萧郎,你安心上路,阿菁他们我一定会照看好的。”
金彩玉难得没怼她,附和道:“对,还有我。到了那边,没钱了,就托个梦,我逢年过年都给你多烧点。”
萧越正喝茶呢,听到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发自肺腑的话,一口热茶呛在嗓子里,呛得直翻白眼:
“咳咳!不是,我这不还有五个月呢。姐姐们,不要搞得现在我就要死了似的。”
第18章 真真假假
大牛和金彩玉待了一会儿,萧越便以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为由,将她们哄走了。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天色黯淡下来。
萧越先是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呆,黄昏里的背影,莫名的孤独落寞。
他叹了口气,交代阿菁看好家,自己一个人晃悠悠的出了门。
孟煦从窗户里一直看着,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良久,才郁郁不安的转回身。
他真的,会死吗?
孟煦从早上就没吃饭,此时的他又饿又困,合衣躺回床上,打算眯一会,养养神。
但脑子里很混乱,总是会控制不住浮现出萧越半真半假的说着“时日不多矣”,折磨的他根本睡不着。
正烦躁时,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萧越呼唤阿菁帮他接东西的声音:
“快,还热着呢,赶紧带弟弟妹妹去吃。”
萧越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大的油布纸包,来到房间门口,抬腿正要踢门时,又停了下来。
他勾起脚尖,轻轻的叩了三声,并朝着门里朗声喊道:
“我进来了啊。”
孟煦“嗯”了一声,刚才烦躁的心绪忽而烟消云散,麻溜的从床上走下来。
“猜猜,咱们今天吃……什么……。”
萧越满脸笑意的进门,看到身穿青衣,翩翩站在床边的孟煦,突然像是被噎住了,双眼发直,愣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