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何冰青黑眼圈里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算是认出来那天急急出手玉佩的小子了。
他拿起柜台上的银票看了看,盘算着当时入手的是一百两,才两日便翻倍成两百两,稳赚不赔啊。
“哎呦。”何冰刚要笑,嘴角抽动,牙疼般捂住脸。
他尴尬的转过身,叮嘱小伙计几句,小伙计倒也伶俐,点点头后,就朝后堂走去。
何冰才又绷着脸看向萧越,露出为难之色:
“贵客,实不相瞒,那枚玉佩被另一位贵客定下来。他出价比您高啊。”
萧越一听,奸商就是奸商,是想坐地涨价啊。早知道,昨夜就该多顺些宝物出来。
他假装不在意,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豪气的甩在柜台上:
“我懂。我再加点不就完了。”
何冰的脸上藏不住笑意,要不是因为脸疼,他估计要像往日一样,堆成一朵花了。
“好好好。贵客稍等,这就给您取回来。”
小伙计去取玉佩的间隙,何冰将四张银票攥在手里,生怕萧越反悔。
萧越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更是觉得奇怪:
这何冰竟然一点都不心虚?仿佛昨夜被骗走的那枚他心知肚明,并非是眼前这位贵客所赎之物。
更或许,他早就有所准备?打算再拿个赝品忽悠他们?
萧越想到这里,不由得警惕起来。
待伙计将一个与昨夜相同的锦盒捧出来后,萧越接过来打开,取出玉佩后,拿在光下看了看。
凝白的玉里,依稀看到了一缕青丝,而且,还是活的。像是极细嫩的水草,在微微浮动。
他暗自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玉佩重新放入锦盒里,挥挥手示意先拿给“娘子”去过目。
“这是娘子的家传之宝,还是让她辩识一下比较好。”
何冰没有起疑心,放下银票,自己亲手捧了锦盒,朝着休息区坐着的孟煦走去。
一般女子坐立都会含着点胸,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显得端庄羞怯。
她倒好,腰背挺得直直的,生怕别人看不到胸前丰满似的。
而且,虽是坐着,并不胖,竟比一些身材矮小的女子还要威猛一些。
这让何冰莫名有压抑感,心道:怪不得小伙计说赎玉佩的男子被打的很惨,就这身高做派,准是悍妇。
“请小娘子过目。”
孟煦一声不吭的接过锦盒,拿在斗篷里看了看,便很快丢了出来。
随着锦盒丢出来的,还有一个低低尖细的声音:
“假的。”
萧越听到后,强忍着笑,跟先前计划好的一样,迅速将柜台上的银票拿回来,塞进怀里。
没料到,孟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在马车里任由他如何软磨硬泡,死活不肯发声。此刻学起来,倒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好听了。
何冰捧着锦盒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见萧越大踏步走了过来。
门外事先交代好的车夫也在此刻慌里慌张的闯进当铺,大声嚷嚷道:
“公子,不好了,老夫人病逝了,老爷让您赶紧回去。”
如此情形,何冰也不好阻拦,只得捧着锦盒呆呆的注视着他们离开。
待回过神来,再打开锦盒一看,里面不知何时,被放了一块石头。
他大叫一声,知道被算计了。气急败坏的追出门去,茫茫人海,哪还有马车的影子了。
第15章 一出好戏
事情虽然很顺利,孟煦的脸上却不怎么高兴。在回去的路上,他攥着玉佩一言不发。内心对这种欺盗的非君子行为,非常不耻。但,又无可奈何。
萧越是懂他的。
虽然心里腹诽他的迂腐和较真,也不再打扰,抱着胸,眯眼假寐。
马车刚到同福镇,孟煦便用胳膊肘捣醒了萧越,朝车窗外努努嘴:
“看,那是不是你妹妹?”
萧越揉着眼睛从马车里探出头,果然看到站在路边,一脸焦急朝这边张望的阿菁。
他有些惊讶:
“阿菁,她在这里做什么?”
阿菁也发现了马车里露出脸的哥哥,转忧为喜,不管不顾的奔了过来:
“哥!”
萧越让车夫停下,把阿菁拉进车厢,看着急出一头汗的妹妹,萧越扶住她的肩膀,紧张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吗?弟弟妹妹他们呢?”
阿菁喘了几口气,摇摇头说:“没,没,弟弟妹妹都没事。她是谁啊?”
孟煦因为穿着女装,面子上过不去,看到阿菁上车时,为避免尴尬,就把斗篷又戴上了。
阿菁一抬头,发现车厢里除了自家哥哥外,还多了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红衣美女。
哥哥喜欢男人,她一直都知道。为了能让他转变取向,没少给城隍庙烧香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