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是痨病鬼呢!也不看看你自己,刚才是什么样子!”天幽被他钳制在背上,气得想给他一毒针。
孟煦越过吵架拌嘴的两人,看向刻满密密麻麻符文的柱子,神情哀伤。
萧越轻轻问:“这底下镇压的冤魂,有什么来头吗?”
孟煦还没开口,天幽便卖弄似的说道:“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曾经修建地宫的那些匠人们。皇帝怕怨气坏了龙脉,就弄个镇魂柱子压着他们喽。”
萧越:“你这个皇帝爹爹可真残暴!”
天幽在他背上冷哼一声,讥讽道:“说的好像与你无关一样。”
萧越一时没反应过来,回怼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天幽捅破窗户纸,将他的身世毫不忌讳的说出来:“你也是他的儿子,不过是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罢了。还未出生就被亲爹追杀,啧啧,说起来,比我要可怜的多了。”
萧越脸色骤变。
关于他的身世,萧越并不是一点都不知情。曾经在月煞宗的那些年,多多少少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个大概。
孟煦担心他情绪波动,会引发蛊毒再次来袭,轻轻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萧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无所谓的笑了笑,接着说:“帝王本就无情。现在宫里那几位,不正斗得你死我活?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杀个私生子又算得了什么?”
伏在他背上的天幽沉默良久后,才意蕴深长的问了句:“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萧越:“恨啊。总不能因为他做了那些亏心事,我便要冲进皇宫里去杀了他?也并非皇宫森严,我办不到。而是,现在国家内忧外患,不可一日无君。倘若他真的死了,我敢说,咱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很快便会陷入四分五裂,遭殃的还是老百姓啊。”
孟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属实没想到,表面上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的他,竟有如此宽阔的心胸。
这或许就是,他一直不肯跟夏笙回到月煞宗的缘由吧。
天幽对他的忧国忧民鄙夷不屑:“说得自己多伟大似的。也不想想,倘若当今皇帝得知你还活在世上,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吧?”
“不就是想杀了我嘛。”萧越心知肚明。
曾经他还在娘胎肚子里的时候,睿帝就容不下。现在自己都长大成人,羽翼丰满,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更大的威胁。
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剿杀,永绝后患。
萧越不在乎。
他都想好了,等处理完水渊山庄的事情,他就带着孟煦远走高飞,到漠北的边境,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小村庄,度过余生。
那些仇啊怨啊的,早在很久之前,柯默师兄就已经开导过他,教会他放下。
“若是换做我,绝对不会像你这般窝囊。我定会让做事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天幽咬牙切齿道。
孟煦和萧越都没有太在意他疯狂滋长的仇恨,将心思都放在寻找进入第二层的机关上。
天幽懒洋洋指了指石柱子下面,两人挪开一个石头,找到了那个机关锁。
就这样,三人一关一关的开启,一层层的往下走。终于,两个时辰后,到达最后一层。
这一层与其他地方大不相同,不再是阴暗漆黑,亮堂的像是白昼一样。
天幽将夜明珠收起,拍拍萧越的肩膀,示意可以把他放下来了。
萧越只顾着惊叹眼前的奇观,被他拍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背上还有一个人。他目不错睛的盯着前方高高耸立的金塔,问孟煦:
“这是什么?”
孟煦攥攥拳头,沉声道:“九层阴塔。”
萧越看着下粗上尖的塔,心里数了数,可不正是九层。他很快明白,孟煦的母亲有可能就被囚禁在里面。
天幽这时,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般,倚靠在一块巨石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哥哥,我带你们找到庄主夫人了。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呀?”
孟煦顾不得搭理他,就要蹚水朝塔跟前走,被萧越紧紧拽住了:“阿煦,冷静,你看。”
顺着萧越的手指,他看到水池里荧光点点,是火树银花的蛊虫。
九层阴塔的四周,有数条瀑布,潺潺而下。看样子,饲养火树银花幼虫的地方有好多个,萧越和孟煦只不过是见到了其中一个而已。
“我有御水术。”孟煦说着,凝聚内力,想要将利用御水术,将水中虎视眈眈的火树银花蛊虫驱赶。
谁料,他试了好几次,水面一点波澜不起,御水术失效了。
“怎么回事?”萧越不放心的看着他。
孟煦沉吟片刻,抬起头看向阴塔,沮丧的说:“我的御水术是母亲所教,一定是叔父担心她用御水术逃走,在这里设下了灵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