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他没想到的,还顺带捎上来一个惊喜。
锦盒竟被一个染着红指甲的手,紧紧扣住,一并落在孟煦的脚边。
萧越怕他多想,赶紧用树枝挑起那个惨白发胀的断手,重新丢进井里。
并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催促孟煦道:
“先打开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孟煦望望水井,又看看手里的锦盒,神情困惑又纠结。
他想再一次使用御水术,将那只手捞上来。但,看着萧越着急的眼神,最终还是放下了凝聚的内力。
屏住呼吸,将锦盒打开。
一枚白润的玉佩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孟煦大致看了看,对萧越点点头:
“是的。”
萧越放松神情,朝他歪歪脑袋:
“走吧。”
何冰的脚步声又再次传来,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孟煦不甘心的望了眼水井,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萧越飞上围墙。
第10章 分歧
二人来到河边,就着河水将沾染腥臭的手洗洗。
萧越市井脏乱之地待惯了,洗的比较粗糙,随便撩了几把水,搓搓手就完事了。
当他站起身,看到孟煦仍蹲在那里,细致的揉搓着手心,手背,及每个指缝。
正值初秋,凉意瑟瑟。
他都替泡在水里良久,被冰红的手打了个寒颤。
“差不多得了,洗个澡都没你那么磨蹭,水不凉么?”
孟煦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将最后一个指缝揉搓完,才恋恋不舍的从水中抽出手。
若不是因为天气凉了些,估摸着此人还要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去,连脚底板都洗干净。
萧越边嘀咕着“富家公子就是洁癖”,边蹲下身,一把将他旁侧放着的锦盒拿过来。
他强忍着恶臭打开,取出玉佩,顺手把锦盒扔得老远。
然后,拎着玉佩在水里上下窜了窜,朝洗好手的孟煦递过去:
“喏,大少爷,免得脏了您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手,我好人做到底。”
孟煦面无表情的接过玉佩,又重新放入水中,轻轻揉了会,才拿出来用衣袖擦干净。
萧越觉得他就是事儿多,忍不住唠叨:“那玉佩又没沾井水,根本不脏,真是多此一举。”
孟煦将玉佩装入怀中,淡淡说道:
“你手没洗干净。”
萧越气得无可奈何,指了指他,“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他恨恨的把手放入河水中,用力搓着,暗中腹诽:
“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嫌弃。要不是留着兑换五万两,说啥得把你丢进河里,再撒泡尿臊臊……。”
萧越刚直起腰,手都没顾得上擦,迎面就撞上孟煦阴沉的目光:
“你说实话,井里到底有什么?”
“那个啊……。”
萧越眼神躲闪,他本想随便编个谎言糊弄一下。
孟煦却像是能看穿他心思般,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语气不善地问:
“真的是扔尸体的?”
萧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知道也瞒不过去,便将实情托盘而出。
“唉,说来话长啊。我也是偶尔才发现的。”
孟煦猜的没错。
萧越其实早就知道,何冰家的水井里不寻常,堆满了一具具年轻女子的尸骨。
原来,何冰沉迷炼丹,幻想长生不死,得道成仙。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本专门记载歪门邪道的古书,按着里面养龟换命的邪术,豢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孩。
等女孩们长到十六岁后,喂下蛊毒,再投入水井里,让食肉的乌龟将她们啃食的只剩一副白骨。
他则取出乌龟的血,每日服下,意图达到邪术里所讲,脱胎换骨,褪老返青。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但如此恶毒的方式,是违反律法和人性的。
孟煦听到这里,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事外人一样的萧越,怒斥道:
“你明明知道,他在害人性命,为什么不报官!却任由他继续残杀无辜,你这是助纣为虐!”
萧越神色平静,他看着蜜罐里泡大的少庄主,感慨他根本不知人间疾苦。
“这是她们的命,我也无能为力啊!”
孟煦彻底被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激怒,他噌的转身,不管不顾的朝着巡抚司的方向走。
“好。你不管,我管!我这就去报官,让这畜牲伏法!”
萧越一听他要去官府报案,想到沈凌给他看过的密函,估摸着现在已经拟好画像,就等着去满大街张贴了。
他现在急吼吼的去,不就是送上门让人家抓嘛。
萧越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
“你回来!现在官府到处抓你呢,你去了,无疑是自投罗网。”
孟煦不肯停步,铁了心的去告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