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突然将书拿起,卷好,藏入怀中。
为了不让天幽发现,他从书架上找了一本看起来相似的书籍,反扣在桌子上。
即便,以后与萧越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若是他逃出天机阁,柯默便没办法炼药,萧越蛊毒不解,有可能会死。
孟煦不想他死,但也不能现在牺牲了自己性命。
水渊山庄那么多条人命需要他去解救,还有,失踪了很多年的母亲,他也得找到……。
若是,一身轻,了无牵挂。他也想一命换一命,将萧越解救。
孟煦决定先将书偷出去,有机会送给他。
说不定,没有以自己为药炼制的阴血丹。那所谓的游医师,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柯默师兄,能在这本书里找到其他可行的办法了呢。
孟煦将书藏好后,心神杂念太多,便坐在冰冷的石地上,打坐良久。
仍旧是无聊,除了自己要用的东西之外,能砸的基本上都砸了,再没什么可解闷的了。
于是,便四下里翻找天幽的书架。
终于,他摸到一个硬物,抽出来后,是一个被层层包裹,锈迹斑斑的匕首。
孟煦用手轻轻敲击了一下,铮鸣声告诉他,是个被搁置的宝物。
他心内大喜,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点点将匕首上的锈迹打磨掉。
当凛凛冷光照入眼睑时,孟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将匕首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
到晚上的时候,密室外面才传来阵阵脚步声。
天幽回来了。
孟煦侧卧在床上,闭起眼睛,假装熟睡。
石门轰然打开,天幽携带一身酒气,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
孟煦悄悄握住袖口里的匕首,静静等待时机。
但,天幽进门后,脚步便凝滞在那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干嘛呢?”
孟煦心里纳闷,忍不住假装翻身,转过去看。
发现昏暗的烛光里,天幽一身落寞,神色颓然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拎个酒壶,跟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孟煦察觉异常,纠结半天,心软的他,还是决定不装睡了,爬起来管一管。
“你,怎么了?”
孟煦边戒备的往门口走,边关切的问。
天幽没有说话,呆滞的眼神动了动,待看清眼前人之后,突然猝不及防,悲恸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哎,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啊?”
孟煦哪见过这种阵仗,劝也不是,说也不是的。
只得停住脚,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生怕他哭起来控制不住,便朝自己的怀里扑。
他可不想,搂着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被弄的一身鼻涕眼泪的。
不过,这倒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孟煦的手探进衣袖里,将那把被打磨锋利的匕首抓住。
但,当他看到天幽满面泪痕,伤心欲绝的模样,又把手缩了出来。
此刻的他,在孟煦的眼里,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阴狠狡诈的阁主。
褪去伪装后,不过是个悲伤过度,需要安慰的少年。
他实在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将冰冷的匕首,架在哭成梨花的少年脖子上。
“哥哥……。”
正在孟煦分神之际,天幽张开双臂,摇摇晃晃的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第80章 心思叵测
天幽的手还不老实,紧紧箍住了孟煦的软腰。
不知是不是错觉,孟煦觉得腰间酥酥麻麻一下,像是被他不经意按住穴道。
但,除了被他这种越界的亲密举动,膈应得浑身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貌似没什么异常。
“哎,多大的人了。快起开!”
孟煦将天幽的手掰开,捏住他瘦弱的肩膀,皱着眉头,将人给疏离的推出去了。
天幽被推的一个踉跄,喝醉了酒脚下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他扶着桌子,眼神哀怨的看着无情的美人儿,拿起酒壶,仰头猛灌一口,凄惨惨的问:
“哥哥,连你也不要我么?”
孟煦很无语:“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天幽大笑着,无精打采的朝里走。
当他看到满地狼藉,室内贵重的摆设均被砸烂了时,毫不吝惜的挑挑眉。
“无所谓,你喜欢砸,我明日再让人多搬些过来。”
孟煦听到这话,手不自觉的再次按了按袖口。
天幽歪歪斜斜的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像只被抛弃的小狼崽子那样,眼神无助的望着孟煦。
“哥哥,你知道吗?今天,从未关心过我的老东西,给我赐婚了。”
孟煦神情淡漠:“不应该是好事么?为何搞得跟要把你驱逐出宫的模样?”
“好事?哈哈。”天幽苦不堪言。
这突如其来的恩赐,是要将他溺死在别人的口水和嘲讽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