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他拿我炼药,自己也死了,我就不愁报仇了。”
天幽不怀好意的笑道:“那还有我呢?你不想找我报仇么?”
孟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碰我,也不会有好下场!”
天幽佯装露出惊惧之色,侃侃说下去:
“我还真怕姓萧的知道呢。再搞点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将天机阁给一窝端掉。那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了?”
上次萧越不惜得罪天机阁,就是为了帮孟煦逼他现身,问出梅花印记的事情。
再加上,他在大殿前处处维护的样子,令天幽很容易便看出来,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他若是捷足先登,将萧越的心上人给强了,必定捅了大大的马蜂窝。
怕,倒并不是真的怕他。堂堂天机阁阁主,还对付不了一个江湖浪子?
就是想着开个玩笑,刺激刺激孟煦,看看他的反应。
谁料,孟煦听后,神情黯淡:
“放心。他不会来找你的。说不定,还感激你呢。”
天幽的好奇心被勾起:“感激?怎么说?”
孟煦自嘲道:“呵呵。我被炼药后,救的人便是他。你说,他该不该感激你呢?”
天幽盯着孟煦难掩悲伤的脸,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问道:
“他,知道吗?”
孟煦苦笑:“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在他的心里,怕只有那个柯默师兄吧?”
天幽恍然大悟:“噢。我懂了。白毛怪才是他的心上人啊。那你难过个什么劲,以后跟了我,把他忘掉!”
孟煦:“跟你?你都要把我送回柯默手里炼药去了,弟弟,哄人也麻烦走点心。”
天幽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抿了抿红艳的薄唇,欲言又止。
“罢了。你早点歇息,吃的喝的,会有专人按时送来。我先要闭关两日,以后的事,等我出来再说。”
天幽说着,转身走向一侧的墙壁。
他拧动一处机关锁,就听得轰隆隆一阵声响,一个密室出现在眼前。
孟煦见他真的要将自己关在这里,他心急如焚,忙对着天幽的背影大声喊道:
“喂,你不放我走,水渊山庄真的会出事的!那是三百多条人命啊!”
天幽已经走入密室,门缓缓关闭,他的声音也随着关在里面:
“自己都顾不了自己了,你还管那么多干嘛?”
孟煦绝望的看着严丝无缝合拢的墙壁,又急又气,咬破了舌头。
他环顾四周,都是结实的石墙,从门口望出去,一道又一道的门,层层都有侍卫把守。
还真不好逃出去。
他不能不出去,水渊山庄地宫的钥匙是何物,他都没搞明白,别说去找了?
幸好,此刻软骨散的效力褪去了一大半,体内的功力也恢复很多。
他静静等待机会,或许,专门送饭的人,能露出点破绽,让他逃出去。
子夜时分。
水渊山庄外的一条小道上,疾速走着一匹骏马,马上稳稳的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看身形,是个女子。
进入林子深处,女子勒停马儿,敏捷的跳下马背。
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循着一处潺潺小溪走去。
“找到了。”她喃喃说着,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轻轻放入溪水中。
“但愿,姐姐能看到。”
黑衣女子看着竹筒缓缓沉入水底,不见了踪迹后,才返身上马,一路疾驰,离开了林子。
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沈凌在皇宫里已经被闷了二十天了,表面上是新晋漠北王,实际和质子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以往做质子时,满金陵城乱逛来得逍遥自由些。
这日,皇帝设了家宴,也一并将他邀请在列。
临出门前,沈凌故意往身上撒了些胭脂水粉,香气熏人。
他脸上挂着幅烂泥扶不上墙独有的颓废,吊儿郎当的迈出所居住的思齐宫。
一进乾清宫,大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是涂了多少粉啊,怎么那么香?”
沈凌看到了皇帝和皇子们对他投来的目光里,除了嘲笑,便是鄙夷。
他很满意,假装什么都不知,朝正殿上方的皇帝,恭恭敬敬的跪拜了大礼。
“沈凌拜见陛下!”
睿帝扇了扇鼻子,抬抬手,示意他坐在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了。
没办法,原本想做个样子,将他安排在下属第一个位置的。这股子廉价脂粉的气味,太倒人胃口了。
沈凌屁颠屁颠的坐到最后一个位置,一抬头,发现旁边还空了一个。
他猜到,那是最不得宠爱,六皇子的位置。
这位皇子,母亲是民间女子,无根无基,入宫十几年来,才熬到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