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指了指许苑的腺体下方,“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是刚才抽腺体液的时候...痕迹太..重了..”
说重了是其实是轻的,用狰狞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一天叠加一天,半点也不忌讳小家伙的病体。
他不明白,自己那天话已经说成那样了,男人怎么还敢如此毫无限次的索求..
听懂医生的意思,许苑的脸当下就爬上一层薄薄的红,他嗫嚅着想解释什么,但最后也只是极小声的应了声,“我知道啦..”
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像最错事被抓包的猫,讨饶的声音听得人耳朵痒..
医生轻咳一声,将器械放在医疗推车上,同手同脚地往门外走。
突然的,他的白大褂被从人后面拽住了。
许苑拉着医生衣角的动作小心乖巧,他仰着头,睫毛微颤:“医生,是不是有那种吃了可以自动流产的药..”
反应过来许苑的意思,医生心头一跳。
他警惕地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保镖,压低声音:“你现在这个月份太大了,光靠药物排出肯定是不够的,必须要配合清宫手术..”
医生安慰许苑:“李小少爷的腺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康复预示良好,估计再有大半个月,就可以给您进行引产手术了,您再耐心等等..”
“可是..等不了啦..”许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铺了一层红,溢出眼角,形成料峭的寒,似乎听到满山的枫叶瑟瑟作响:“我真的等不了了..我其实快熬不下去了呢.喃枫.”
无法说出口的委屈对着一个陌生人倾盆,眼泪像无法控制的山洪,湿哒哒的爬满少年的脸,那张脸像要被泪水冲泡,只隔着一汪透明却怎么也看不清少年的脸,随时会消失的杳无踪迹似的..
“太疼了...医生,我真的好疼呀..”
少年的声音低如鸟儿啁啾,音调又软又轻,医生的心突然跟着一痛。
无麻醉抽腺体液的痛非常人可以忍受,可他每一次帮小家伙抽的时候,小家伙从没有喊过一声疼,最多也只是轻轻眨动长睫,剪开一眸浓稠的雾,露出白茫茫的瞳孔。
医生先前还庆幸过,以为是小家伙的腺体构造异于其他人,兴许感知不到疼痛也说不定。
可原来,他其实是痛的。
医生难以想象,少年是如何日复一日的承受着这种蚀骨疼痛,直到今天才向自己求救。
许苑抽吸着鼻涕在枕头下面摸索着什么,终于摸到了那枚戒指。
昂贵精致的戒指捏在少年布满破口的指尖,像腐烂发臭的玫瑰包裹在鲜艳的牛皮纸中,他们已经不再相配了。
许苑拿着它往医生手里塞:“医生你帮帮我,只要给我药就可以了...剩下的清宫手术..我会自己想办法..”
“不不..这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医生吓得连连摇头,少年手中的戒指镶嵌着蓝钻,看上去少说有四五克拉,怎么说他也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医生你帮帮我吧,我没有其他可以刚给你了..”许苑咽了咽口水,愁云惨淡的眼笑出释然:“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许苑知道,如果再等上半个月,李子沫彻底不需要他的腺体液了,自己大概率会再次被顾亦铭锁进地下室。
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逃不出去了。
许苑细瘦的手指小蛇一样往医生的手掌心里钻,蜿蜒着固执和恳求,像是深怕医生拒绝他一样。
布满伤口的指尖触碰过掌心,淋漓的触感像被剥开的鱼鳞,惹得医生心口一窒。
该死的,这个小家伙有一双厉害的眼睛,看得人容易犯诨。
医生脑袋一抽,脱口而出:“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是处方药,从我们医院调容易被发现,明天吧,我从我朋友的医院调。”
“谢谢你..医生你是个大好人呐..”拿惯了冰冷的医疗器械的手被一只小手软乎乎的拉着,似乎碰到了世界上最鲜活的脉搏和心跳。
医生推着车走的云里雾里地往门口走,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灵魂也跟着一起升华了。
“那个..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少年犹犹豫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般做亲子鉴定最快多久出结果?”
医生不知道许苑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早已魂不附体,脱口而出道:“正常需要一周左右,但如果遇到司法鉴定或者刑侦侦破等,最快三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
两天后,A城某高档度假山庄,坐落于四面环海的小岛上,亦是地下拳场的分支产业之一。
李凯乐财大气粗的包了场,收到邀请函的人才能自由进入。
顾亦铭和李子沫挽手走在前面,俩人衣冠齐楚,A帅O俏,看上去无比的登对。
来往的宾客都知道顾亦铭是怎么样的大人物,还没进入宴会厅,纷纷围了过来,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