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简浔突然想起那次跟大佬的通话内容,脑里有一根弦铮的一下绷紧,“你在甲方?连夜开会?”
纪屿点头,“是啊,听说大老板是被助理从床上拉起来的,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大老板很重视,当时赶到工地,天都还没亮。”
不会是那个人吧?简浔已经快要平淡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在鼎峰做项目?”
纪屿皱眉调侃,“怎么?我配不上这顶端地产公司吗?”
嘶——
还真是那资方大佬!
简浔不自然的喝了口酒,“不是这意思,就随口问问。虽然我不是很懂项目,但这应该属于施工方的责任吧?甲方怎么出来赔钱了?而且鼎峰这么有声望,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也没见报道?”
纪屿竖起大拇指,“好问题。施工方拿了十万发善心,没上新闻是因为他们本就理亏啊,他们敢闹,老板就敢把钱给他们冻结了,再顺便送进警局思想教育十五天。”
“不过这些都是小钱,鼎峰从来不用事故坑做地基,连着周围的几个坑全部填平,三倍价格给到设计图公司,要求避开那位置,一个星期内重新出图,全程加上会审通过,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月才彻底平息。”
“因为一个意外,无故损失上千万。唉,通过这事我才发现,老板挺实诚的,毕竟事情处理妥善,事故坑用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是啊,换作小一点的公司,要么不在乎后续会不会被购房者知道,继续用,要么心里膈应,填坑挪场地,而这其中涉及到的面积批准,地质审核书等一系列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资料,都得重新准备,时间和金钱扭在一起,资本不雄厚多半会以烂尾楼收场。
人品贵重,谦而不卑,就是形容他的吧!简浔再次对心动无果的男人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简浔突然就有点心疼沈谦,自己作为聆听者,只是想想那一个月的忙碌,各方面的压力,就有些喘不过气,何况是处于事态中心的他。
原来那句“不用你担心”真的只是为自己好。
疼完男人,又疼自己,这个时候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还刨根问底做什么?
简浔皱着眉问:“那孙女怎么安排的?”
纪屿见他感兴趣,又闷头喝了一杯酒才娓娓道来,“那女孩很会装,日常开销用得正常,就是得了空就跑来工地,说我们老板欠她的,等她毕业了还会娶她。就她?我老板那身家地位、气质长相,她能见一面都得跪谢神明。谁理她。”
呃……好兄弟,会说你就多说点。
简浔战术性喝酒,没发表意见。
纪屿夺过他用来掩饰的酒杯,“我才不惯她,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报给了老板,老板拿了张卡给她,彻底解决了这事。少喝点,等会狗仔拍你了。”
不是,政府工程做了这么多,关系不可谓不深厚,何况也不是他的错,他这点逼事都搞不定吗?
简浔纳闷,“我一个十八线演员,蹲我都是浪费时间。他这么受气呢?”
纪屿笑得贼兮兮的,“我送资料,不小心听到了墙角,那卡有一百万,但每日有消费限额,累积消费到八万,剩余的钱将全部自动以她的名义捐献到敬老院,算是给她家积点德吧。”
简浔:“……”这很沈谦。
纪屿坐到简浔旁边,搂住他的手臂,假模假样的蹭出两滴眼泪,“小浔浔你这么关心我老板做什么?你看看我啊,第一次独立负责一个项目,就遇上这种事,你不知道当时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就差出去裸奔发疯了。”
简浔直接惊得起了鸡皮疙瘩,不停的薅缠在手臂上的手,“上班哪有不发疯,有压力才有动力,屿哥你得尽快找到裸奔的优点。好好上班,尽快提干,远离纷争,早点退休。”
一直被嫌弃,纪屿坐起身,拍了拍简浔的肩膀,“我发现我居然说不过你,小浔浔,前途无量啊。”
一顿饭,百感交集,人心难测,规之避之,人间冷暖,各人自知,但愿当下做的所有决定,往后都不会后悔。
纪屿一手撑在路灯上,对简浔挑眉道:“要送你回去吗小帅哥?”
简浔摆摆手,拉开出租车车门,“你再喝几杯就得我送你了,赶紧回去,明天还得搬砖。”
纪屿边说边笑着坐进去,“你要相信我锻炼出来的酒量,你也早点回去,现在男生出门也不安全,你这细皮嫩肉的更得注意。”
再细皮嫩肉也有一八零呢,哪能随随便便受欺负!
简浔果断的给他带上车门,“师傅,开车。”
吃完饭时间还早,简浔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妈,我转了点钱给你,你等会看看到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