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小叶辰这样天资格外出众的孩子,简直像是一根刺要扎到他们的眼睛里去。
小叶辰不管他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当没有听到。
逐一阐述自己的理由。
“其一、是该男子不配成为丈夫与父亲。刚刚高大人已经讲过, 他家里有妻有女, 却一天天地在外面流连花丛。首先他就是没有责任心,对自己的家庭并不负责。”
“其二、便是这名男子不孝、不忠、知法犯法。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他的妻子是他的父母给定下来的, 过了衙门的登记, 是记录在册的合法妻子。可偏偏他放着妻子要去找烟花女子,这便是违逆了父母之言, 也是公然违背了我国的律法。”
“其三、便是这女子不入世俗。她太过为了小家着想,为了她自己的合法权力,为了她的孩子幸福的家庭去非要一个结果,而不去在乎他人的眼光,惹得世俗对她及其反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小叶辰的声音振聋发聩,稚嫩的童声一阵阵的,像是一把大锤子敲击在众人的脑袋上,要把人的脑花子全都敲出来。
“她就应该带走自己的东西,拿走自己应该得的另一半财产。毕竟在这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从来都没有得到报酬,干脆一次性结清,姐姐就应该让这渣男净身出户。”
小叶辰说下最后一个字,天上突然“轰隆隆”翻涌起来,守在外头的小太监悄咪咪地抬起了脑袋,天上乌云翻滚,狂风也平地起,云层之间有闪电冒出,雷声也震耳欲聋。
“还请圣上裁决!”
小叶辰说完,又躬身行礼,态度好得不得了。
没有刚刚那样的伶牙俐齿。
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甜腻腻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听话乖巧的小朋友。
如果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的话。
新皇坐在龙椅上,他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现在小叶辰跟那个大臣形成了两个派别,像是两种力量在进行对抗。
泾渭分明。
不过应该用以一敌多更加合适。
小孩子说的与他们的思想有很大的不合。
他更加体现出的是律法与自我。
国家的律法、女人的自我。
前者有些道理,但后者他们闻所未闻,或者也接触过,但这样的自我确实不被世俗所接受。
所有的人将目光都悄悄投到了坐在最上面的男人身上,他们等着对方的裁决。
新皇定然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
而小叶辰倒是不怕,他看到了在新皇身边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公公。
对方没有和他一样眼神乱撇,和众人一样低眉顺眼。
但小叶辰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定下来。
那些考生中只有他是由这位公公接送以及宣读圣旨的,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大的荣誉。
这说明新皇非常看重自己。
不是他自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对方可以利用的地方。
比如说年纪,比如说其他的东西。
新皇开了口。
“这是一件好事。”
他说。
底下的一片重臣立刻竖起了耳朵,心跳都乱了一拍。
他们好像知道了新皇的决定了。
新皇似乎是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就应该不畏惧世俗的眼光,只要自己愿意,当然是可以去做。规则与律法是给人上的一道框架,男子犯了错,就应该按照律法处理。既然他犯了错,那女子自然可以与他和离,总不能一辈子绑死在他这个犯人的身上吧。”
“或许你们都觉得她就应该这么做。”
小孩子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非常赞同。
在新皇看过来时,小孩子又开始抖机灵了。
“陛下说的不错,臣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都要求女子必须尊崇三从四德,必须对男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离不弃,但是谁来规定男子呢,这本来就是不公平,律法就是保证的公平。女子对他忠心,可是他却是不忠,如果,”小孩子话头一转,“我是说如果啊。”
“如果你们家的女儿或者是孙女也碰上了这么个男人,在外面有小老婆,天天寻花问柳,不理你们家的女儿和孙女,你们家的孩子嫁过去给他相夫教子,就算是他因为找小老婆被抓到了,但是她们碍于世俗情面,不肯和离。甚至说要对已经犯下错误,不忠贞的丈夫保持忠心。”
“你们是一个什么心情呢。”小叶辰推己及人,“可能有的大人觉得有辱家门,也有的会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