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本质就宛如一颗纯粹剔透不含杂质的宝石,不需要被鉴别也能让人感知到自身的高贵与美丽。
“请放心好了,神裂。”
爱梨宽容地对她说, 神情好似圣龛下飞落的天使, 别有一种纯洁悲悯的神圣质感。
“我会将那一颗罪愆的果实亲手交到你手上, 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仿佛被那股神性流露的光辉所闪到了一般,神裂火织忽而狼狈地躲避开了她的视线, 只顾抛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后,便匆匆拽着土御门和上条两个少年逃离了。
“……你好自为之。”
伴随着少年们被粗暴揪住脖颈的青春的阵痛,持刀武者的衣角消逝在了门外。
“……那家伙怎么感觉对你抱有很大敌意的样子?”中原中也按捺不住奇怪,偷摸着瞟了爱梨一眼,“你们以前是发生了什么过节吗?”
但刚说完他就觉得这话直白得有些不妥,假咳了一声补充道:“咳……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没关系,反正我其实也没那么在意……”
……你分明就是超级在意的样子嘛。
爱梨被心上人这副抓耳挠腮地想打听、又努力装作不在乎的矛盾样逗笑了,刻意吊他胃口似的拖长了音调说:“唔……到底要不要说呢?这件事大概有些说来话长呢……”
直到他明确地支棱起了耳朵,余光反复迫切地窥向自己这边时,爱梨才忍俊不禁地放下了这枚鱼钩:“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只不过是我小时候曾被对方暗杀过一次而已。”
中原中也立刻就震惊地转过了头:“……哈?!”
这根本就不是一件轻描淡写就能说得过去的事好吗!你别把‘被暗杀’说得跟‘去买菜’一样轻松好不好!
爱梨也知道中也先生此刻惊诧的心情,只好耐心地为他说起了过去那些早已被尘封的往事。
“虽然同属于魔术师的阵营,但魔术师的世界里其实也并不是非黑即白、和谐友好的,至少教会与时钟塔这边的势力一向都不太对付。”
两人脚步并排朝走廊的方向移动,配合少女轻柔澄澈的嗓音叙说,营造出了一种恬淡闲适的午后宽松氛围。
“这里指的‘教会’,并非大众认知里通常意义上的宗教,而是存在于普世宗教背后、主要目的为「狩猎异端」的团体。里面的人基本都是些神的拥趸,为了守护神的意志,每一名教会的战力都不惜锻炼到超乎常识的境地。”
“他们啊,用个比喻来形容,大概就是专门负责清剿那些穷凶恶极的‘同类(魔术师)’的清道夫吧。”
慢步行走途中,爱梨的指尖不经意地抚摸过摆放在过道花瓶里的孔雀草,熏紫色的细齿花瓣在轻微的触碰之下不小心地遗落了一片,跌坠在了木制的高脚茶几上。
爱梨将那片花瓣捡拾了起来,亦如在对此做着最基础的清除工作。
“而我过去所进修的时钟塔这个组织,该怎么说呢……风气大概比较‘功利’吧?时钟塔作为培养新一代魔术师的摇篮,每个人都拥有着可以为了钻研精进而不择手段的意志,不像教会那些修士们一样还遵循着老一套的死板观念,由于双方看待神秘现象的态度不同,时钟塔和教会之间不时还会发生一些冲突和摩擦。”
联想到两边势同水火,连彼此名字都不愿称呼的相看两厌的景象,爱梨就忍不住感到滑稽,进而轻轻一笑。
“神裂正是如今英国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所属的魔术师之一,我十岁的时候,神裂在教会中刚好接收到要清除我的命令,于是便千里迢迢前来将我暗杀了。”
说到这里,爱梨不由简短地‘唔’了一声:“不过看我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就意味着,那场暗杀最终注定没能成功就是了。”
简单的三言两语,却充斥着太多外人所看不见的血腥与刀光幻影。
“……为什么?”
中原中也冷不丁地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就必须要被一些人‘清除’掉,平静的语气底下已饱蘸了遏怒的情绪,“教会那帮人凭什么要暗杀你?”
爱梨叹息了一声:“我前面也说过了吧?教会的那些人都是神的拥趸啊,他们贯彻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守护神的意志,捍卫神的权柄。”
提及这句的时候,樱发少女唇角漾出的笑靥竟忽而异常灿烂,偏斜落入的光线照到她那张精致的脸颊上时,就像是目睹万花筒内转动的图案般展现出极致的绚烂华丽,让人无端产生出了一种缭乱的晕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