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空置的吧台后也只有一个酒保,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青年,对方低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手里的杯具,奇异的是,在这处吧台周遭两米的位置都没有一个人靠近。
通常来讲,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但是四岁的小女孩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危险,她如释重负地跑进了那处“禁区”。
关注她的人立刻露出介于遗憾和兴奋之间的神情。
酒保放下了杯子,目光在女孩的眼睛上停驻片刻,露出温和善意的笑容:“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小姐?”
与周围那些用着粗鲁的地方俚语或者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对话的雇佣兵们不同,酒保的英语是非常地道的英式英语,带着英式英语特有的绅士风度。
【您好,我想要找到我的哥哥。】女孩笨手笨脚地笔画着手语。
哦,shit!那女孩还是个哑巴!
别误会,这可不是可惜的感叹,毫无疑问,对于任何有着这方面喜好的变态来说,女孩身体上的残缺反倒是更加美丽的珍宝,天生的哑巴总比被毒哑后有着满是疤痕的口腔和喉管的女童要可爱得多。
围观的人渣们再次可惜了一下痛失的猎物,遗憾在酒保越发温和的笑容中转向浓浓的兴奋。
禁止打架斗殴和禁止靠近十三号吧台。这是这座会所唯二的规矩。
前者很好理解,但后者则总会有不长心的蠢货想要去探究试探,而每到这个时候,对于会所里的客人们来说都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沙会所不可靠近的十三号吧台早就广为人知,这样的盛宴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演过了。
但今天,又有一只无知的兔子触犯了规则。
酒保显然没有学过手语,他蹙起眉心,露出困惑混杂无奈的神情:“抱歉,小姐,我看不懂。”
女孩无措极了,她茫然地瞪大眼睛,比划的动作开始急切起来,深黯的眼眸被水雾覆盖,如同被厚重云层掩盖过的月光。
“别急,别急。”酒保立刻安慰两句,“这样吧,您愿意相信我吗?”
女孩停住动作,微微歪着脑袋,水雾朦胧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酒保。
酒保搭在吧台上的手指抽搐了两下,面上的表情却维持得很好,自然而然地表现出关心和亲切。
女孩迟疑地点头。
周围的人愕然,有人想要呼喊出声,让酒保不要这么见外,让他们看到接下来的“演出”,却在酒保的视线扫过来时被难言的恐惧扼住喉管。
没人敢说话了,他们齐刷刷地收回视线,嘈杂的人声欲盖弥彰地增大。
……
酒保牵着女孩走向了会所的B区。
既然被称作会所,其内自然还会包含住宿、洗浴、特殊服务等一系列服务,酒吧和赌场只是会所经营的主要项目。
他们目前所在的就是连接A区与B区之间的户外连廊。
女孩一直安静地跟着酒保走,周围愈发安静,才扯了扯酒保拉住她的手。
然而,酒保那似是虚握的手却在她试图挣开的一瞬间握紧,促使女孩小声惊呼:“啊!”
酒保停下脚步,蹲在女孩面前,十分抱歉的样子:“弄疼你了吗?”
女孩的脸上已经重新被恐惧和戒备占据。
“别害怕,小姐,我只是想要带你去安静的地方,你知道的,那种鱼龙混杂的酒吧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酒保非常耐心地解释,“乖,别害怕,我带你去的地方会有游戏机、电脑,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可以用电脑告诉我,怎么样?”
女孩又歪着脑袋盯他,似乎在确认他的话语中的真实性。
太像了。
酒保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为眼前这个孩子兴奋。
真的太像了,眼睛像,神情像,气质也有些相像,若非知道那个人远在美国,酒保简直就要怀疑眼前的孩子就是她!
女孩再一次迟疑点头。
啊,不过脑子太笨了,这点不像她。
酒保这么想着,准备站起身来。
但是就在他将起未起的这一刹那,他的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股危机感出现的瞬间,酒保就近乎本能地运转起体内的念力,然而,往日如臂使指的念力却在进入突然“背叛”了他!
奔腾在体内的念力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手包裹、压缩,被牢牢地困在了体内,酒保顿感不妙,立刻就要离开当前站立的位置。
但是,原本被他牵着的女孩却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
酒保惊愕地低头与女孩对视,在身后传来的破空声中,他在女孩的眼底看到了破开懵懂的戏谑和冰冷。酒保,或者说是威利,作为一个标准的流星街人,他的身体素质和体术能力都在水准上,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