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冷笑,“他们想要的何止是官身,权势才是那两家最看中的,四伯哪有我年轻好糊弄。”
忠顺亲王啧了声,抱怨道,“这人啊,越老越不值钱了,年轻那会儿多少美人争着抢着往我身上扑,如今是想尽办法赎身往外跑,那蒋玉菡不知打哪儿划拉来两个美貌戏子,从我这换到自由身,跑到乡下娶媳妇成家去了。”
黛玉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琪官在王府效力这么多年,也该到回乡成亲的年纪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四伯可知他娶的是哪家姑娘么?”
忠顺亲王摇头,这他上哪儿知道去。
他身边的王府内总管笑道,“回福亲王妃的话,娶的人是荣国府的丫头,名叫花袭人。据说曾是贾宝玉房里得脸的大丫头,分家放奴才时不知怎的就被赶回家了。
她哥哥收了媒婆的银子,提脚就把她卖给了戏子,听说花家是靠她才起来的,那姓花的真是个白眼狼。”
黛玉没想到现实跟原著已经差这么多了,还是有人依照原来的路线,遇到命定之人。
送走忠顺亲王,她倚在窗边叹息,那蒋玉菡人品相貌都极佳,唯独出身经不起讲究,也不知他们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章
进入十一月份, 黛玉又开始了每年一度的盘账工作,她将希泰殿的东边配殿布置成办公地点,命两个皇家作坊, 加上军械司作坊的帐房先生依次到王府合账。
黛玉忙得不可开交, 家务只能交给长史官和内外管事处理, 小红专职到各府上与内眷来往, 没几日满京城都知道福亲王妃聘了位口角伶俐的女官, 见过的人就没有不夸赞的。
放在过去, 即便小红只是在内宅女眷中行走, 也难免会被人扣个不安于室的名头, 自从皇家作坊开始招收女工, 大夏朝对女子的限制就逐渐放宽, 除了少数迂腐的老学究时常批判,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强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琉璃作坊还出现了女账房, 且算盘珠子扒拉得比黛玉还利落。
黛玉问过才知,这位张良氏出身通州码头的船行,家里三代人都是管出货的账房,打小就跟在父亲身边算账。
丈夫死后她带着儿女回了娘家,继续帮家里算账,被偶然经过通州码头的戚坊主看中, 招进皇家作坊当了账房先生。
随着身边能独立生存的女子越来越多,社会风气也在渐渐发生变化, 很多村学不再限制女子走进学堂, 识文断字也被当成挑媳妇的加分项。
黛玉并没有刻意做什么, 也从未公开说过女子应当如何, 她相信她所做的一切世人都看得到,以后越来越多的成功女性也会让百姓意识到女子的力量, 不求男女完全平等,只要不被强制束缚在后院她就满足了。
黛玉忙碌期间司徒澈也闲不着,他要参与军械司作坊的年终总结,制糖作坊和自行车作坊明年开春后就要动工,准备工作繁琐异常,就算不用事事亲为,也要全程盯着。
司徒澈的挫伤还没大好,肿虽消了手腕还是一动就痛,伤筋动骨不养两个月以上是别想好了。
这次他学乖了,再不敢轻装出门,前后没有五十人围着都会没有安全感,京城百姓也表示理解,福亲王明年才十七岁,可怜的娃肯定被疯婆子吓坏了。
进入腊月,自皇上登基以来,朝廷第一次大规模调动官员,黛玉的师公王义,由两江总督调任为吏部右侍郎,原来那位被强制归乡荣养了。
于六的祖父两广总督王庆,调为大理寺正卿,老哥俩虽然还是正二品,却实现了由地方到京城权力核心的跨越,以后在从一品上致仕应该不难。
穆月辉之父成为两广水师都督,唐翠薇之父被调往直隶当总督,广达被调到山东当巡府,盐政则由乐清接任。
黛玉看到自家老师成了盐政主官,心里为扬州的盐商们默哀几秒。
老头儿脾气臭性子硬,眼睛里不揉沙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就是在茅坑里点灯,找屎。
司徒澈见黛玉看个邸报还能笑出声,好奇的凑过来问她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了。
黛玉就和他讲述认识的官员,这些人的性情和家眷,以及在扬州城发生的趣事。
司徒澈笑道,“父亲常说自从岳父整理过江南盐政,盐税一直很平稳,明年的盐政主官又是师姐的老师,可见皇上对岳父的认可程度。”
想到那群盐商,黛玉不禁摇头道,“盐商只要守法经营,收益已经高得惊人了,也不知他们在折腾什么。
我们刚到扬州那会儿,护官符上还有扬州六大盐商的名号,威名之胜江南无人敢招惹,结果又如何呢,两家是三皇子的人,两家是六皇子的人,被先帝一道谕旨全给端了,我家的画舫就是处理吴家家产时买下来的,也不知他们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