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姑姑冷笑,“赵大人一世英明,怎么会养出一群糊涂东西来,越看外面这些男人,就越觉得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孤身一人总好过被亲生的混账玩意气死。”
茂茂面色发窘,赔笑道,“好男人还是有的,不能以偏盖全呀,况且姑姑现在也不是孤身一人了,进了林家门,就是林家人了。”
边姑姑掩嘴笑道,“没错,我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司徒澈听到黛玉已经回来了,立即踩着船从新府过来,到西跨院时黛玉刚换好衣服,正坐在窗前的矮榻上吃桃子泡茶。
看到翩然若仙的少年走进来,黛玉想到赵家那两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不禁轻哼一声,低下头不想搭理他。
司徒澈被她哼得一愣,再看边姑姑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他在另一边矮榻上坐下,端过黛玉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坏笑道,“师姐最近喜欢吃酸的么?这飞醋加得有点多啊。”
黛玉瞪了他一眼,恼道,“你当都是因为谁?我们二皇子的行情比元宝糖还好,连一撸到底的赵家人都想舔两口。”
司徒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管他们呢,多碰几次壁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黛玉想到赵家当前的处境,既同情又厌恶,她感叹道,“要不怎么举朝上下都削尖了脑袋想要爵位呢,贵族即便没了官职,地位也不会降低许多。
仕族丢了官就会沦为平民,过去享受的种种特权都会一去不复返,赵大人一旦身故,家中土地也不再有免税的资格,要是没个筹谋深远的人,不出两代就会衰弱下去。”
司徒澈笑道,“赵家人所有灵气大概都在赵大人身上耗尽了,否则后代子孙也不会一个考上功名的都没有,他们要是有脑子,就应该趁着赵大人的面子还在,抓紧时间捐个官,否则想再爬起来可就难了。”
黛玉摇头,赵家有五房人,只捐一个官的结果就是谁也捐不成,多捐几个又没那么大的脸面,她一点也不看好这家人。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内侍进来通报,琼州那个发明出手摇风扇的工匠已经到工部报道了,几天后就会正式在工部任职。
司徒澈开心的一拍桌子,“太好了,工部又添一员巧匠,他是刚来的,差事不会太多,正好拉过来和我们研究自行车。”
黛玉笑道,“好主意,多个人多条思路,凭我们自己是没咒念了,就看他能不能有所突破了。”
两人是五天后才看到这位琼州工匠的,他姓符名芭蕉,才十九岁,身材不高,圆脸圆眼笑容灿烂,一看就是南方人的样子。
家里几代都是渔民,有次在海上遇到大风,祖父父母都没回来,靠奶奶补渔网把他拉扯大。
奶奶不敢让家里的独苗苗出海,就把他送去学木匠,十五岁上奶奶也没了,他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很逍遥,也没想过成亲的问题。
司徒澈听到他的名字就笑起来,问道,“你的名字好奇怪,琼州那边都这么起名字吗?”
符芭蕉的官话口音很重,只能勉强听懂,他憨笑道,“我娘怀我时经常梦到砍芭蕉叶,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司徒澈把符芭蕉调到身边当助手,黛玉把之前画出来的图纸交给他研究,看能否找到突破方向。
两人则继续为建造琉璃作坊忙碌,计划中的五间厂房已经建成,每间都有一个五个口的大炉和三个单口小炉,河岸码头边存放原材料的几个库房也建成大半,只等着材料从北方运来就能开工了。
住宅区在厂区的上风处,中间种植了很多杨柏和紫竹,尽量把烟尘的危害降到最低。
住宅是联排的小院子,每一排都会留出空间建个小花园,还在接近码头的地方修了集市,等这边人多起来,自然会有商贩来出售商品。
他们一直忙到离武举结束还剩下五天时间,这天下午刚要从作坊回城,就有快马跑来报信,吴彧带领三人已经抵达了考试终点,成为殿试第一名,今科的武状元。
司徒澈兴奋的大笑,“我就知道彧哥不是池中之物,武状元以后怎么也得是兵部侍郎,要是立下战功,封爵指日可待。”
黛玉也很高兴,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大哥他没有受伤吧?”
来报信的人脸上一苦,强笑道,“听说伤得不重,还有点吃坏肚子了。”
黛玉听懂了,这是说伤得不轻,又吃坏了东西,拉肚子到停不下来,她急道,“那边可有太医么?”
报信之人点头,“县主放心,不仅有太医,京城名手也请去了五六位,其中就有林大老爷,吴少爷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