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下落惊动了盘旋于树底的长虫。
咒灵睁开脑门上大大小小的眼睛,混沌的眼珠扭动,智力的缺陷使它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它的眼中出现一个人类。
对咒灵而言,一旦它感觉“自己被人类盯着看了”,便会立即向那个人类发起袭击。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部分咒术师会选择在出任务时佩戴太阳镜——为了遮挡视线,当然五条悟除外。
庞大的身躯蠕动,目标直冲站在树杈上的女孩,但对方就如同一只轻巧的鸟雀蹦在树梢,任凭树底的诅咒如何追逐,也追不上对方的脚步。
可实际情况却是——我被一只多眼大蛇追得满林子乱窜。
刚长不久的绿叶随树枝的抖动飘落,打刀砍断阻碍前行的枝干,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林间。
“杰,你看小修栗,哈哈,跟个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好有意思,哎呀。”
“咳,我觉得....还是不要这样说的好。”
“诶,难道不像吗,明明杰刚刚也笑了吧。”
“咳咳——”
虹龙上二人的说笑顺着风声传进我的耳朵,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悟哥,今晚我要去远航——去高专后山挖坑埋你的糖罐子!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该如何反击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紧跟不舍的咒灵,丝毫没注意到下一个落脚点上的鸟巢,很快幼鸟受惊的啾鸣声响起,大鸟摆出保护状态张开羽翼,我反应过来,极力避开树枝。
于是失去落脚点的我脚下一空,被迫迎头对上迎面而来的蛇形咒灵。
来不及思考,我将打刀劈在咒灵的头上,然而那里有一层坚硬的鳞片,一击并未砍裂,只留下了不痛不痒的划痕。
想要后撤,可咒灵的进攻比思绪更快,来不及闪躲的我被撞击到了几米之外的树干上,骇然的声响再次惊动树林里本已躲藏好的动物们。
半空中的对话戛然而止,似乎有人在紧张,但是五条悟会紧张吗,不,他不会,他只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年看似漫不经心地下拉了墨镜。
下方的我再次举刀,不同于之前的防守,这一次是进攻姿势。
刚刚那一击算是较量前的试探,当我将借着劈砍将掌心落在它鳞片上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咒灵的等级如同术师等级,大都是按照自身的咒容量分级。
唯一不同的一点在于,术式是取决人类能否成为术师的关键之一,而咒灵只有抵达准一级水准才具备发动术式的能力。
也就是说一级之下的咒灵都是没有术式的,它们只能依靠自带天赋或蛮力去攻击、撕咬。
而我面前的这只确实如同五条悟所说,是三级咒灵,它的咒容量比我高,但并没有高出太多,满嗜一落便知晓了。
垂眼看着手中的同级咒具,我的耳边回想起五条悟的话,他说我总是一板一眼的过于专注某一个靶子,但作为咒术师,要在一定程度上学会分心。
当然,这里的分心不是指走神,而是在咒力大量输出的同时控制好每一刻位置的精确度,以最精密的咒力去攻击敌人最为薄弱的位置。
就好比将咒力附着在咒具上,不要像在外层套了张保鲜膜一样一味地罩住,而是伴随着不同的攻击方式附着的点位不同。
就打刀而言,前挑时注意“尖”,挥砍时侧重“刃”,隔档时着眼“背”,刀尖刀刃刀背以及刀柄,对于柄来说,只要握紧了,手就不会松。
不过,这只是在咒术师的咒力与力量都不敌咒灵的情况下,为最有效输出而进行的手段,像五条悟这种蓝条无限的家伙,哪怕不附着咒力,光凭力量也能随意击穿咒灵核心。
小胳膊小腿的我羡慕不来,还是先稳扎稳打好了。
给体力带上咒力的打法我还不会,我只能将咒力聚集到小腿、上臂稍作强化,以及我手中的打刀。
刀刃以斩击的方式多次落在长虫头顶的鳞片处,每一次下落,鳞片上的痕迹都在逐渐加深,我在削弱他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