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御三家和总监会都发生了巨变,我知道你和咒灵不一样愿意和人类交流,收手吧辉夜酱,就算你已经暴露了,但只要有心躲起来那些咒术师是找不到的。”女人苦笑,“那个人,加茂阳子的实力不是你我能够抗衡的。”
听到那个名字,百目辉夜冰冷的表情终于产生了裂痕,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只是她不能放弃。
如果无法成为‘加茂阳子’的话,那‘百目辉夜’诞生于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用人类的一生来描述百目辉夜的话,她出生的家是一做残破的神社,父母则是来参拜的信徒们。
被大火焚烧殆尽,只剩下半个镇石的神社说是残破都是美化了,事实上它更像一片荒芜贫瘠的空地,在被绿色拥绕的森林里格格不入,但就是这样的神社吸引了全国各地上万名信徒络绎不绝地前来参拜。
什么都没有的神社自然也没有接受信徒捐赠的赛钱箱,久而久之信徒们便不再用金钱来结缘而是用鸟居,这些建筑填满了参道,神森,甚至原本是偏殿的地方也全是大大小小的鸟居,这里变成了一个由鸟居组成的神社。
每一个鸟居都代表着信徒的祈愿,他们祈求健康,祈求姻缘,祈求平安等祈求一切,她就是从这种情感中诞生的。
最开始她没有人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是看着信徒们日复一日地向他们的信仰祈愿,久而久之她便以为她是‘她’,是信徒们置于高天的日轮神女。
她开始替信徒达成愿望,作为交换她越来越强,她见过咒灵,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直到一个满身漆黑的白发男人来到了日轮神社。
梅开师走之月,飒飒细雪将黑衣染白,男人安静地伫立在覆雪之路上,像神社的另一座镇石。
她本以为会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剧烈的情感,但有的只是思念,和这场将他掩埋的雪一般无穷无尽的思念。
这不对劲,她只能感受到信徒的祈愿从而回应他们,但白发的男人明显不是信徒,她却依然感受到了那份思念。
在信徒们反复提到同一个名字时种下的怀疑之种破土生根,事实成长为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
信徒们的祈愿也好,白发男人的思念也好,都是对着死去的加茂阳子所说,而她不是日轮神女,只是一个因此而诞生的咒灵而已。
参拜的日轮信徒络绎不绝却没有一位管理者来重建日轮神社,因为他们都知道神女早已不在此世,成千上万的神无鸟居都是信徒对于不落明日的祈唤。
她因为这些情感而诞生,但如果这些情感全都属于加茂阳子,那她又是谁?
她离开神社,并为自己起了新的名字,试图从咒灵中寻找答案。
可百目辉夜也没有找到答案,低级咒灵没有咒灵无法交流,有智慧的特级咒灵又视人类如饵食,传闻中会保护人类的咒灵也只是一个被诅咒的灵魂,没有咒灵如她一般。
她找不到自己是谁。
后来百目辉夜遇到了禅院,对方惊讶于她的外表,一语点破了她的困境。
“信徒们信仰的并非加茂阳子,而是代表着日轮神女的名字,拥有强大力量,连外貌都和她所差无几的你为什么不能成为‘加茂阳子’呢?”
百目辉夜心动了,她和那个人有着同样的外貌声音,也可以替信徒们达成心愿,那为什么她就不能是加茂阳子呢?
自从离开神社后孤独与迷茫一直围绕着她,并且因为是咒灵的缘故,这种负面情感被无限的扩大,百目辉夜迫切地想要一双金色的眼睛证明自己是加茂阳子,即便真的的加茂阳子回来了也无法阻止她。
只要加茂阳子消失就好,只要对方像之前一样,那她就能成为‘她’。
“狱门疆给我。”
“这个使用是有限制,需要开门对象脑内渡过一分钟才行,恐怕很难达成条件。”
百目辉夜抿唇不语,女人见她表情犹豫继续劝说道:“凡人不过百年时光,百年之后谁还记得她,你只要再等等-”
百年时光太久了,这样的生活她一天都不想再继续了。
“给我!”
见她无比坚定,女人只好把早就准备好的狱门疆连带咒物们一起递给她。
“那么提前预祝你成功。”
等到百目辉夜离开后,女人脸上担忧的表情逐渐被一种漠然取代。
百目辉夜会借狱门疆来封印加茂阳子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她迫切地想要一个身份,但是杀不掉正主,只能想办法让对方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