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的头条则在讨论名头最盛的决斗代理人和最高审判官的关系。
有人嗑生嗑死,有人坚决不信,也有人刻意抹黑,更有人强烈抵制。
人鱼回到枫丹廷,受尽非议。
他可不在乎非议,但这严重影响了日常生活和执行公务。那维莱特给他减少工作量,人鱼只在晚上出没。
白天,他会沉溺海底,或是趴在岸边等待那维莱特回来,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他每天都怀有深深的期待,迫切寻找水蓝色的身影。一天,两天,三天……
时间一天天流逝,人鱼从未停止过期待,他和那维莱特都是长生种,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他心生不详的预感,唯恐上次的灾难再次降临。
原始胚海会自海底爆发,吞没枫丹,乃至一切。
“阿克塞恩大人,您是在等待那维莱特大人吗?”
年轻人一身警备队的制服,神情恐惧而带着猜不透的心思。
漂亮的人鱼撑起身子,波光潋滟的海面没过他精瘦的腰肢,刚好看不见鱼尾,恍若以为他是水中嬉戏的人类。
“那维莱特让你来传话?”
“是、是的。”人类总畏惧神秘的未知,警备队员把人鱼视为危险,相隔很远,可又抱有虚假的敬畏之心。他往前一步,拉近距离,“他让我来告知您说不用再等待下去了,徒劳无功。”
鱼尾骤然拍打水面,单纯的人鱼不满道:“他怎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他觉得会尴尬不好收场。我看的出来,那维莱特大人爱世人远胜过私心私欲,他的爱意不会只倾注于一个人之上。”
“无所谓,我爱他足矣。”
“不不,这样不对等的关系维持得太累了。”
人鱼心想:这有什么,总好过我再次浑浑噩噩泡在水里,没有目标,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
“他说的就只有这些?”
“呃,他说友情与爱情界限分明,只能选择其一,他不想为了虚幻的爱情而失去重要的朋友,”
“什么是爱?”
“啊?”
“我问你,什么是爱!”厉声逼问的人鱼被水浪托起,他非人的尾巴寒光凌凌。
人类被他吓得落荒而逃。
爱是一篇赞美诗,它滋润心灵的成长,救赎苦难的人民。自私的爱情会化作泡影,随时都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人鱼不再等待。
海底的汹涌再次袭来。
那维莱特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没有在岸边寻找到人鱼的身影。他回到露景泉,感受到了人们复杂而浓烈的感情,后悔、痛恨、伤心、喜悦……最后掺杂一抹爱而不得的悲痛。
他从未弄清楚自己的诞生的意义,也不知道爱情的真谛,素来温和待人的审判官总和他人保持疏远的距离,也从未有人让他明白爱情何意,唯有人鱼能无视距离亲近他。
“我该怎么办?”
豆大的雨水砸在他垂腰的发辫,从精致的衣袍滚滚落下。
“好……好痛!”
露景泉传来了人鱼的呼声,那维莱特身形一僵。芙宁娜冲进雨幕,嘶吼:“那维莱特!阿克塞恩出事了!”
这次,换做他来救人。
重回原始胚海的感觉是无尽的痛苦,它无法接受人鱼的变化,不断排斥并侵蚀他的身体,那维莱特赶到时,看到一地血淋淋、色泽暗淡,被强行蜕下的鳞片。
他呼吸一滞,走得近了,被胎海水冲开的闸门里,镇压不住的原始胎海包裹的人鱼,鱼尾不复往日华丽鲜活,而是露着森森白骨,白骨也在慢慢被侵蚀。
人鱼的表情没有痛苦。
他猜到那维莱特会到来。
胚海水夺走他的五感,听不见看不见,但他仍感觉到那维莱特在注视着自己。
那维莱特想凝聚力量把原始胚海镇压下去,可是阿克塞恩就会——
“放心去做吧,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那维莱特。”缥缈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那维莱特不再犹豫,他逼退了胚海,将之封印在了深海,梅洛彼得堡之下。
他再一次秉公无私,成功执行了审判,但是心口仿若被贯穿的苦痛正在提醒着他,不该如此。
他失去了唯一的挚爱。
美露莘“看到”了那维莱特大人身上的悲伤。他依旧英勇,刚正不阿,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阿克塞恩大人呢?”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维莱特一有空闲,就不由自主走到曾经来过的岸边,看着遥望无际的海面,缅怀某个故人。
向来坚定的他,也生出迷茫来。
对于职责所在的枫丹,他必须封印危险的源头,可对于阿克塞恩来说,未免过于无情。
宁可他怪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阿克塞恩主视角,带有很强的主观臆断。放心不会很虐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