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懿墨听到他这一句话,先是一愣,随后也便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杨桃看着这对夫夫开始打哑谜,先前的那些情绪倒是被暂时抛之脑后,转而换上了疑惑。
林懿墨清了清嗓子,向满脸困惑的杨桃讲述了他们先前的遭遇。
……
“所以……它其实是冲着你来的?”杨桃毕竟在记者行业工作了几年,对于事件拥有超出常人的分析能力。
据林懿墨所说,那东西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几乎是在林懿墨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的那一刻,它便全然锁定了他,甚至不再理会对它更有威胁的林暃。
“可是,为什么?”即便如此,她的心中仍旧被不断升腾的疑惑占据。
“谁知道呢?”林懿墨耸了耸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盯上了。”
早在林懿墨刚刚认识林暃的时候,他就已经遭遇过了峳峳的攻击。这一次的遭遇,倒也显得没那么奇怪了。
冥冥之中,林懿墨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些微妙的联系,但那联系就好像是一条脆弱而透明的蛛丝一般,一时无法寻得,只得暂时抛之脑后。
“还有……”杨桃又问道,“它究竟是什么?”这是她这些天来最大的疑惑,这个疑惑横亘在她的心中许久,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令她坐立难安。
“蠪侄,一种凶兽。”林暃平淡道,就仿佛他只是说了某个猫猫狗狗的名字,并非是在掀开平常人无法想象的那个奇异世界的一角。
“我们方才见到的,还有曾出现在你梦中的,都并非它的本身。”林暃解释道。
“它生性喜食人,却并不直接食其肉身。”
“它更喜爱人之魂魄。”
杨桃倒吸一口冷气,回想起自己过去几天的遭遇,心中一阵阵地后怕。
如果她没有来到枫江观,那么此刻,她是否就会像她的爷爷那样,悄无声息地被吸取魂魄,死在那座大都市的某个角落呢?
杨桃再次低下了头,眼眸中开始闪烁起一点水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身上的郁气,墨绿眼眸在杨桃的身侧一闪而过,很快便转走,重新回到林懿墨的身上。
林暃不再看她,而是忽地牵住林懿墨有点冰冷的手。
男人的体温偏高,在这样微凉的夜里,像个温度恰到好处的暖手宝。
“倒也不必担忧……”林暃继续说道,“它的分.身并不具有食人之能。”
“它唯一的用处,也不过是制造些恐惧、种下个锚点罢了。”林暃专心地给林懿墨暖手,完全一点也不关心杨桃因他的话而忽明忽暗的面色,“等它的本体到达时,恐怕早就人走茶凉了。”
“它的本体速度很慢吗?”虽然被林暃的大喘气吓得心脏停跳了半拍,但杨桃还是依靠着自己追寻线索的本能抓住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林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讽笑:“都什么时代了,它还能追得上高铁吗?”
在枫江观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林暃倒是已经彻底融入了现代社会,连高铁是什么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一直在一边静静听着的岑绩临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弱弱地开口道:“原来现代社会不仅对老年人不友好,还排斥那些妖怪啊……”
听到这话,林暃倒是莫名其妙地不高兴起来:“那是他们固步自封、自高自大,跟不上时代!”
岑绩临:说得好像你还知道几个与时俱进的妖怪似的。
“咳咳!”林懿墨见话题突然飘到了某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大声地咳了两下,打断了这个诡异的场面。
谁知,这时候正好有一阵冷风吹过,恰巧灌进了林懿墨干涩的喉咙里,倒还真的让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倒好,所有人的目光倒还真的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林懿墨清了几下嗓子,又吸了下鼻子,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但还没等他开口把话题拉回正规,林暃倒是先皱了皱眉,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着凉了吗?”
林懿墨刚要摇头,林暃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观里走:“此事先按下不提,你赶紧回屋!”
林懿墨连忙按住他:“我没事,你先等等。”
林暃打量了他一下,却还是不由分说地继续向里走。
他边走还边冲着被他抛下的几人挥了下手:“都散了。”
两人走得很快,留下一群人在大门口面面相觑。
王瑞泽:“我就好像是路边的一条狗,莫名被踹了一脚。”
其余几人:有道理。
——
回到房间时,杨桃的舍友已经沉沉睡去了。
被厚厚的窗帘掩盖住的天空中,几缕微光从云层的掩映下渐渐探出头来,将夜空染成了斑驳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