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不情不愿地穿上厚重的戏服前往拍摄现场。
不仅没忘,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开始筹备了。
叶知筵的生日他怎么可能忘记?
他会拿出他所有的优势和浪漫,给叶知筵创造一个最动人心的生日现场。
宋予怀看着叶知筵不爽的背影淡淡地笑着,随后不紧不慢地套上官服。
叶知筵心情不是很好的来到现场,深吸了几口气把难过从自己的情绪里扔出去,快速地投入角色中。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廊下声声虫鸣,时有微凉抚颊面,却感不是风。举目远望,每一庭柱辄悬宫灯,淡黄色的宫灯将寝内照得灯火通明,将玉树琼枝映得如若烟梦。
孟玄澈在一旁太监的恭维下面无表情地走进皇帝的寝宫,彼时那说一不二的高傲皇帝早已浑身病气地躺床不起,白发横生。
孟玄澈手里端着一杯乌沉的药,慢慢朝他走去,见皇帝浑浊的眼珠朝自己这转来,他绽放出令人悚然的笑容:“父皇,我来看你了。”
“你……滚出去!滚,滚出去!贱种,出去!”
听到贱人这两个字,孟玄澈笑容扩大。他把药轻放在床头,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满面苍白的将死之人。
“为什么要骂我贱种呢?父皇,我是您的儿子啊。”孟玄澈好像很难过,歪着头看着他。
“我也是你的儿子,我怎么跟您的其他儿子的生活不一样呢?”
见皇帝的表情肉眼可见得惊恐,想逃的动作逃不过孟玄澈的眼睛,他把他的头扭正:“父皇,怕什么?为什么要逃?你逃也逃不出去,皇宫内外全都是我的人,你逃还是会被抓回来的。”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惋惜一般地叹了口气:“如果你对我好一点,爱我一点,可能结果也就不一样了,哪里会落到现在这种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废物样呢?”
“你……是你!你给我下毒了!畜生……!”皇帝情绪激动想要去掐孟玄澈的脖子,却让他轻飘飘地闪过,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父皇,儿子怎么会给父亲下毒呢?”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擦眼泪,倏然冷静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阴鸷狠戾,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往皇帝的嘴里灌:“如果你没有在我小时候把我关柴房,不让下人给我吃的,不让下人皇子殴打我,不在我快死的时候不让太医给我治病。”
“如果你没有在我面前把我母亲一点点折磨死,如果你没有放任人企图把我扔井里淹死,如果你没有把我丢进过狼群,如果你没有在我的军队里放一个叛徒来杀我……”
他笑了:“我或许不会让你死,我的好父皇。”
“可是你不仅折磨我,还没让我死成,那我一定会让你们一个一个死去。看看六哥,四哥,二哥,他们为什么都死了?”
见皇帝瞳孔地震,拼命地想要挣扎,孟玄澈突然变得疯狂,扔掉勺子揪起皇帝的领子就把毒药往他嘴里灌。
“再看看呐,看看那个人是谁。”皇帝口吐鲜血,头却不受控地看去,蓦地,他的心凉了一大半:“应淮序?朕那么信任你……朕甚至给你摄政王位……为什么?”
见皇帝的生气渐渐散去,孟玄澈在他耳边轻道:“他是我捡回来的,当然是我的人了。”说罢,不顾皇帝的反应,将他扔到一旁,任皇帝嘴里的鲜血越来越多。
“走吧。”孟玄澈走出寝殿,应淮序跟在他后面,太监瞟了眼殿内的景象,就吓得缩起头,暗中藏着的侍卫在得到命令后撤退。
快要走进孟玄澈此刻的宫殿时,应淮序的手摁住了孟玄澈的肩膀,孟玄澈困惑地转过头:“怎么了,序哥?”
应淮序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他:“阿澈,在你登上皇位后不要再这样杀人了。”
“背叛我的人也不能杀吗?”
“可以,但不要当暴君。”应淮序双手贴上孟玄澈的脸颊,厉声道,“孟玄澈,你要当个明君,你要当个造福千秋开启盛世的皇帝,你要让史书上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你要成为最有影响力的皇帝,而不是弑兄弑父。”
孟玄澈的眼眸注视着他,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半晌后他乖巧地蹭了蹭应淮序的手掌:“知道了序哥,我听你的。”
应淮序见他这幅听话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睡吧,阿澈。”
孟玄澈怔愣一瞬:“你今晚不进来陪我一起睡吗?”
应淮序摇头:“你是要当皇帝的人,让臣子天天陪你睡像什么样子,让你的妃子来陪你。”
孟玄澈抱住应淮序的胳膊不让他走,语气闷闷的:“不要,我不要那些妃子,我就要你,谁定的规矩,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