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吧即将打烊开始催人,酒保才注意到了喝醉过去的俩人。
“先生,先生?”
叫了十来声也唤不醒人,苏淮不知道把他的手机藏到了哪里,酒保翻了半天没找到,最后点开了叶知筵的手机,给他的紧急联系人打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认识叶知筵先生吗?他现在在虹苑街206号的半醒酒吧,您是他的紧急联系人,请问您方便过来接他吗?哦对了,这里还有另一位客人。”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酒保以为他挂断了电话,连着喂了三声,才传来了声音。
“我这就来。”
酒保听着这声音觉得熟悉,但也没多想,挂断电话放回原处,站在一旁等着那紧急联系人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一个男子从酒吧大门那走进来。
只见他上身穿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了里面的褐色休闲衣,衣抉飘飞,下身黑色长裤,干净笔直,身材修长,碎发散在额头上。
他进门后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朝叶知筵的方向走去,对愣在一旁的酒保点头:“辛苦,我这就带他走。”
酒保已经傻了,他今天一晚上看到了两个大明星,眼前这位还是不久前获得终身荣誉奖的影帝,宋予怀!
她用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不去细想这俩人的关系,攥着拳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没事,这是我的工作。”
宋予怀怎么会是叶知筵的紧急联系人,他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差吗?这是什么情况!
她吃到了惊天大瓜,忍住和姐妹分享的冲动,秉承着保护客人隐私的责任,故作镇定地站远,余光时不时瞥向那边。
宋予怀皱眉看着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叶知筵,又眯眼打量着坐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看到他是苏淮,才松下了一直凝在心口的气。
他朝酒保招了招手:“女士,可以麻烦您给这个男的随便开个酒店吗?费用我来出,这里是三千块,剩下的当您的辛苦费。我先带他走了。”
酒保被这双标的话逗笑了,但很快她又憋住,对着宋予怀点头:“当然没问题,先生。”
宋予怀嗯了一声,将叶知筵的手机塞进他的兜里,便要扶他起来,他却倏然睁开眼:“你谁,动手动脚的干嘛呢!松开!”
宋予怀嘴角一抽,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叶知筵抬头看着他:“叶知筵,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那没心没肺的人眼神聚焦了好一会儿,看清了他的面庞,似乎是对他的到来感到不可思议,随后又猛地推开他:“滚开,我自己走。”
随后,他就自己往前走去,腿上无力,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摔倒,被宋予怀眼疾手快地扶住:“你撒什么酒疯,你看看你自己这样,怎么走?”
叶知筵瞪向他:“那关你什么事,你少来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凶我!”
宋予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给骂怔了一瞬,随后回神,眉头微蹙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下句话,低头一看,某个刚刚还撒泼的人已经安静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无奈,他永远都是这样,有了上句没了下文,跟八年前一模一样。
他刚想把他打横抱起,却听见他低声地哼唧:“背。”
宋予怀对他言听计从,背过身蹲下,让叶知筵慢慢倒下,随后稳稳地背起了他,半梦半醒的叶知筵大概是感受到了刹那的失重,条件反射地环住了他的脖子,脑袋倒在了他的颈窝处。
温热的呼吸声打在宋予怀的脖颈处。
他深吸一口气,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出脑外,付了酒钱后大步离开酒店。
深夜的S市也并不幽静,家家户户的灯光都亮堂着,夜晚清爽的风时不时从耳边掠过,吹起碎发,地面上的影子被灯光拉长。
宋予怀背着叶知筵朝原处的车库走去,他喝醉后整个人犹如没骨头的一般,一会儿一会儿地就往旁边滑,长发在他颈间摩擦,有些痒,宋予怀总要停下来把他颠正。
一来二去的,宋予怀听到耳边传来的带着酒意的慵懒清冷的声音:“嗯……想吐……”
他没好脸色地道:“憋着,不准吐。”
走了十几步路后,又传来了同样的一句话:“想吐……”
“不准,憋着。”
大概是憋得狠了,他感受到身上那人难受地小动作扭着,他无奈走到垃圾桶的不远处,他正打算把人放下来让他吐,就听到可怜兮兮的声音:“哥哥,憋不住了……”
哥哥这个称呼不知道戳到了宋予怀心里的哪个点上,他忍着笑,坏心思地又颠了颠他:“再叫一声我听听。”
“哥哥……不想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