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好再次打扰洛应。
哪怕现在已过凌晨。
那?声“裴先生”落在路让耳中,已经?不足以?令他感到波澜了。
洛应本来想说让服务生报警处理,没想到路让比他更先开口。
“你把?地址以?短信发来吧,我们很快就来接他。麻烦你了。”
突然换了个人说话,服务生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发。”
挂掉电话,很快收到地址。
一路上,洛应神情复杂,路让则是心无旁骛地开车。
“你们不是……”洛应欲言又止。
路让瞥了他一眼:“我是觉得大晚上服务生也为难,裴明炀又是个难弄的富二代,他不会看不出来。与其让一个陌生的人难办,不如?我们跑一趟,还能让他早下班。”
洛应瘪瘪嘴,这话反倒显得他有点小肚鸡肠了,他本意是对裴明炀的事再也不管了的。
他手指揉揉围巾流苏,犹豫了会,余光注意着路让的一举一态,然后小声地嘟囔道:“他上次跑来剧组跟我表白了。”
路让遇到个红灯,稳稳踩停。
他靠着座椅,深呼吸闭了闭眼,随后沉稳冷静地问?:“那?你是怎么回应他的表白的?”
对路让来说,他讨厌裴明炀只有一点。
那?就是他和洛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在路让缺席的那?十几年?里,他们一起成长。
而路让的存在,就像剧本里说的天降,永远的男二,无论过程如?何,最?后终究会输给在时间推移下沉淀的多年?感情。
他不想这样,他曾经?一度偏执地希望洛应只有他一个朋友。
可是当他假想到处处发光的洛应会失去朋友,他就于心不忍。
路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洛应,眸色澄澈,明亮如?皎月。
“我当然是拒绝了!哥们把?他当兄弟,他跟哥们谈感情,有病吧!而且……”
洛应微收下巴,红灯的光照在车内,在他脸上落了丝绯红。
“而且,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怎么可能还会理会别?人的表白啦!”洛应瞟瞟他,心虚道:“只是我觉得这个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瞒着你,应该让你知道。”
路让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是天降,亦会是唯一。
绿灯了,路让笑笑,揉揉洛应的脑袋,轻飘飘说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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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短信上的定位,是家小众的古典音乐酒吧。
一进门就看到裴明炀倒在角落的沙发上,旁边还坐了个服务生,正在玩手机,噼里啪啦对着手机一顿敲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抱怨这事儿。
服务生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时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路让,他叫了声,几乎弹跳着起来。
“路……路让?”他有点儿不确定:“那?个明星?路让?”
路让颔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洛应看着地面,有点玻璃破碎后的细渣还没清扫干净,再看向已经?不省人事的裴明炀,他心里的火蹭一下上来了。
他上前一步揪起裴明炀的衣领,发现有点重,提不动?,只好松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洛应戳戳裴明炀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喝了多少啊?跟个小趴菜似的。”
服务生本来就看裴明炀出手阔绰身份不简单,跟供祖宗似的供着。
这下不仅来了个大明星,还有个跋扈暴躁的小哥,从?电话里听得出,这暴躁小哥应该就是他联系过的洛应了。
他挺看得来脸色,知道谁更有话语权,赶紧收起手机恭敬地回复洛应:“裴先生喝了三瓶葡萄酒,一壶精酿。”
洛应瞅了眼吧台摆着的精酿壶,老大一个。
怎么没喝晕他呢?
洛应愤懑地在心里吐槽。
服务生和路让互相搀扶着把?裴明炀搬上车后座。
洛应在吧台给裴明炀这小子?结账,擦屁股。
吧台内的服务生被迫加班,看着就精神不太好,他忍着倦意给洛应递上账单。
三百七十万。
他妈的,这小子?喝的镶金酒?
洛应仔细看了遍账单。
的确没错,就是三百七十万,还是打了会员折扣后。
洛应疑惑抬头,看着服务生寻求答案。
服务生也很无奈:“裴先生点的都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八十六万一瓶。一共五瓶都被他点完了。”
洛应有点没绕过弯来:“不是只喝了三瓶?剩下两瓶呢?”
服务生挠挠头:“裴先生喝多了从?桌子?上摔倒,他自己砸碎了两瓶,碎片还不小心飞开来划伤了隔壁桌的客人。”
洛应两眼一黑,憋了满肚子?想骂人的话。
看着服务生天真单纯的样子?,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签下了账单。
合着电话里别?人的破口大骂和酒瓶破碎声不是裴明炀在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