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些愣神,很少有人叫她的大名,冷不防听到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大名,太过缠绵小意、暧昧至极,事实上无论是她父母还是家族中任何人,都没有什么缠绵浪漫的爱情故事,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名字意义何在?
或许只是为了叫着好听,又或者只是……
她想不出另外的可能,所以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名字。
吴卷卷讨厌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
“卷卷,师叔叫我吴卷卷吧。”她微微一笑,“谢谢师叔。”
江之寒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纠结,出手如电,一道光萦绕出来,她感到一阵恢弘的剑意,半晌才定睛看清楚,有些惊讶,“惊鸿剑?”
“拿着。”他并不多废话,“今天之内必须完成任务。”
卷卷有些迟疑,传闻惊鸿剑是老东西,夸张一点、中二一些的说法,就是上古神器。所以可想而知主人要到何等能力才能驾驭它,而如今除灵师界消息十分灵通,仍旧不知道出世已久的惊鸿在什么人手中。
吴卷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种时候见到惊鸿。
她的这个小师叔,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这怎么可怖的能力呢?
握上惊鸿的剑柄,便感知到一股与身后的结界同源的灵气,剑身嗡鸣,她一提剑,“多谢师叔。”
转身,一步一步朝着那入口走去。
江之寒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想到曾经的自己,有些相似的异世入口,提剑孤身进入的背影,目送自己而去的师傅,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师傅连一把佩剑都不会给予。
战斗中成长出来的,不光是斗士,更是最好的一把剑。
如今的形式,卷卷已经不能放松了,她要成为另一把剑,而不是一块可观的美玉。
*
眼前一黑,她的感知力瞬间开启,然而还是太黑了,耳边擦过恶灵物的浅笑声,似是对她弱小的嘲笑。
她是很弱小,甚至都无法判断出恶灵物的数量。
惊鸿剑在手中忽然一动,她跟着剑身转了个身,只见剑锋祭出,收割一只恶灵物的性命。
恶灵物的力量被削弱,她的感知力中有了点点幽暗的光,她毫不犹豫的出手,有着初学者的笨拙。
她从前出任务总有师傅站在背后,如今这样后继无援,还真是第一次。
日出日落,月出星闪,江之寒等了整整一天,终于在午夜时分,等来了关闭结界的信号。
惊鸿率先飞出,他接剑入鞘,才看到站在原地的卷卷。
她穿着白色衬衫已经变了颜色,血迹如同花朵绽放满身,发丝凌乱,整个人狼狈至极。
那双眼中是空泛的静谧,无悲无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然后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昏死过去。
他弹指,一丝灵力注入她身体,伤口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他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暗暗叹息,这幅身体真是脆弱。
从前他的第一场战役,可没有如此狼狈。
*
卷卷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有少时的师傅、如今的师傅、将来的师傅。
将来的师傅,是一副寒凉的尸骨。
她惊醒,冷汗津津。
淅淅沥沥的声音敲在窗前,她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窗缝中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剩下都是冰凉的雨意。
她很讨厌雨天,因为师傅旧伤总会疼痛。
身上传来疼痛感,她低头看向自己满身伤痕,虽然已经在愈合中,但依旧是疼痛的。
从此之后,她也是有旧伤的人了。
师傅不在,她居然都填上伤口了。
调息间,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灵气,就是那丝灵气为她治疗了伤口,才让伤口愈合的如此之快。
草木意味甚浓,是小师叔。
忽然外间响起嘈杂的声音,她透过窗子看到什么人进入了师傅的房间,她心中一惊,推开门跑过去,却看到家中的佣人正在搬动家具。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上前询问,佣人看她过来,低下头支吾了好一会儿才道:“吴先生说贺先生已经身死,这些东西留着不吉利……”
啪!
巴掌声清脆,长廊外的细雨洒在她的身上,让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显消瘦,她的眼角染上红色,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佣人捂着脸,这一巴掌着实疼痛,但他从来都是站在先生这边,小姐什么感受,与他何干?
“小姐,先生说的没错,贺先生消失了这么多天,指不定得罪了什么人呢,吴家……”
啪!
又是一巴掌,她白皙的手掌红痕密布,可见用了多少力气,她冷笑一声,“放下你们的东西,滚出我的院子,不然我今天叫你们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