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板一眼:“小姐说看着两家交情上不要太多,一千两银子就行。”
一千两银子?
梁广胸口剧烈起伏一下,好不容易顺口气:“一个奴才保护主子是应该的,别说是我儿子拿他挡刀,就算我儿打杀了他又如何?江含之张嘴就要一千两银子?”
江海香也道:“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一个贱奴凭什么?”
他们二人的话让江府的人都生起一股怒气。
他们也是活生生的凭什么要被视为草芥?
都是有手有脚讨生活的,难道不配活吗?
站在他们面前的丫鬟神色一冷:“我们做奴才的命贱,但都做好了本分之事,身为奴才我们为主子付出生命也是荣幸,可我们的主子姓江不姓梁只认老夫人和大小姐。梁老爷还是快交钱吧我们还等着回去交差呢,大小姐说身上没有一千两银子可以写欠条。”
江含之在刚知道梁府上门的时候就吩咐好一切,知道一般人平时不会带太多银票贴心地准备好笔墨,生怕有人赖账。
梁广脸色难看的都能吃人了,今后他不拿下江家天理难容,先让他们这群小人得意几天,他们将来走着瞧。
……
另一边,江含之问起文管家:“文叔叔,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来时候问的。”
文信诚笑着摸了摸江含之的脑袋:“大小姐变了不少,不再是以前胆小娇气的丫头了,比以前沉稳,这三年没少吃苦吧?”
多年未见他看出了江含之身上的变化,好似变了个人,不过身处在古代,哪怕文信诚再精明也不会想到穿越这个词。
江含之笑了笑:“谢谢叔叔,你若是不回来他们都快把我吃了。”
“是嘛哈哈~”文信诚也跟着笑起来然后视线落在娄非渊身上,笑容有所收敛,“这位是?”
他既已问了下人,又怎会不知?
“文叔叔,我是跟之之在陵川相处三年的……爱人。”娄非渊凑过去十分乖巧的站在江含之身边,无论是态度还说话的语气都很贤良,唯有那长相…文管家忍不住蹙眉,太不庄重了。
在江海林活着的时候曾和文信诚说将来若是女儿嫁人,必定找一个顶天立地靠得住的女婿。
如果没有遇见那种男子,与其嫁给不靠谱的男人还不如不嫁人,以江家的财力可以养她一辈子。
可是,江海林没说若是小丫头看上一个祸国殃民的小白脸该怎么办?
难不成要棒打鸳鸯?
文信诚表情从不外露,此时眉毛蹙的却仿佛能夹死苍蝇,不动声色上上下下打量娄非渊,哪哪都不满意,又不能当着人家面直说。
娄非渊像是看出了什么,在文信诚开口之前体贴道:“之之你和文叔很长时间没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去给准备饭菜给文叔接风洗尘。”
文信诚诧异的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倒是会察言观色。
等人走后,文信诚收回视线找了个位置坐下,对江含之的称呼变了。
“丫头,你的终身大事按理来说不应该我一个外人管,不过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亲把你交给我,就不会放任不管,刚才那个男人不适合你,无论是你父亲还是叔叔都希望你将来有个依靠,而不是要依靠你。”
江含之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束缚感,就好像前世她的父母……
前世父母还在的时候很强势,会把他们所有的观点强行灌输给她。
他们觉得女孩子要优雅恬静她便要挂上虚伪的笑脸,前世他们觉得女孩子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便有一个接一个的补习班,后来请了家教一对一辅导她,她一直按照父母的意愿走。
他们的处理方式很偏激,可是心却是真的,江含之知道,如果她有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奔到她身边。
可是,他们那日走后再也没回来,她虽得以喘息又变态似的眷恋有人管着的感觉。
当然,管太多也不行,至少文信诚不会有那种压迫感,而是一种类似于普通父亲和女儿闲聊那般温和而不激进。
她侧头想了一下,反问:“与其把命运交到其他人手里为何不自己掌握?或者说,为何我不能成为其他人的依靠?”
文管家一愣。
江含之又继续道:“江家可以我来守,而我需要的是那个贤内助,阿冤很适合。”
这一刻,文信诚终于发现她的变化太大了,换作以往的那个女孩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