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有喜(54)

那皇子还是不服气,哭得伤心欲绝:“我只是说个事实,怎么丢皇家颜面了?”

赵方羡这才开口:“我与宗家小姐除了三岁有过婚约之外,再无任何牵连,她早已有其他婚约,我也不曾私底下会过她,何来你说的‘事实’两字?”

那皇子怕是自己也知站不住理,很快收起眼泪:“嘁,还是不是男人?”

赵忡遣散两人,心烦意乱地落座好便冲我抬手示意:“开始吧!”

我哪儿会啊,心惊胆战摸到琴弦上,紧张到想不起要按哪一根,心想算了吧,豁出去了,随意弹。

我抬手又落下,指尖轻拨一根弦,忽然耳边传来饱满的琴音。

我再试一根、两根三根……

动听的乐曲顿时缭绕到厅堂里,我一时懵了,手指忘了拨动,但这音乐还在继续自动弹奏。

难不成,真是赵方羡会法术,让这琴自己演奏起来了?

还不等我找到答案,看台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一席华丽舞裙的仙影飘来,伴着乐曲跳起动人的胡旋舞。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西域舞娘跳中原韵律的《鹧鸪天》不仅没有一点不合适,竟然如此活色生香、美艳绝伦,连一旁吟唱歌词的乐官也差点出神。

我在她时不时飘来的裙摆里摇头晃脑,只知道眼珠子随她的身影到处转。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元安跳舞,导致我这一刻才懂为什么我与她相像,但众人却总是只夸她美丽。

元安借着舞步沿月牙儿似的看台走了半圈,精准落到了正中赵忡的席前,赵忡望她的眼神如痴如醉,傻傻地去摘她的蒙纱,被元安不动声色地避开。

她取来桌上的小酒杯,将如葱的指尖点一点酒面,紧接着亲手献上。

看客都在起哄欢呼:“太子殿下来一个!”

赵忡却脸色骤变,直直望着这一小杯清酒颤抖。

欢呼声渐渐落下,元安温柔说道:“我今日刚刚小产已没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用尽了来跳半支舞,太子殿下,我的时辰已到,一起走吧?”

赵忡一下睁大了眼睛,着魔似的拼命往后退:“酒……酒……”

元安追着他往前一步,赵忡转身惊声尖叫:“酒里有毒!”

“既然如此,我只好独自上路……”

我登时推开琴,朝元安扑过去:“姐姐不要!”

元安没有任何犹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先于侍卫抱住她,她确认是我,悄悄把什么东西塞到我手心里。

“我来不及解释,有一天它会告诉你一切,是我罪有应得。”

元安说完猛吐出一大口黑血,慢慢飘落在我怀中。

我如坠冰窖动也动不了,周围的嘈杂混乱吵闹陷入了混沌中,只有乐官们还在吟唱的词如此清晰: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有人粗暴地将我和元安分开,我呆滞在原地差点被撞,幸是一双手及时将我护到身边。

“你快走!你已经暴露了,不能被波曲静抓到!”

赵方羡举起长袖掩护我离开混乱不堪的大厅,在夜色中往庭院里奔逃。

一辆马车早已料事如神般等待在后院,只要我再抓紧跑快点就可以藏进去,可双腿却发软到摔在原地,我扑在冰冷的泥地上失声痛哭:“我的姐姐死了!她为什么死了?她怎么会死了!”

“现在没时间哭了!快起来!”

赵方羡的手还没触碰到我,一把长刀瞬间划拨开他和我的距离。

“奉波公公之命抓捕元喜回宫审问!”

波曲静的手下追来了,我心灰意冷干脆趴着不动,一时间万念俱灰,任官兵抓我往回走。

赵方羡呼喊我两声没有反应,冲上来与抓我的官兵揪斗在一起,我见他几次就要被刀尖刺伤,一时间竟有了点点求生的意识,立刻爬起来扑过去推那穷凶极恶的官兵。

“你快上车!”

赵方羡把我往外推,我趔趄到地上,眼睁睁看着追来的第二个官兵举刀砍向他,我尖叫:“这是三皇子,休得伤他!”

一道娇小的身影电光火石间飞扑而来,扑到赵方羡身上,我眼看着大刀轻易扎进她的身躯,溅出如红莲一般的血漪。

官兵拔出大刀,又要狠心刺下。

我冲过去撞开他,捡起另一把佩刀狠狠刺过去,鲜血顿时糊住我的视线,越是看不见,越是令我失控。

直到有人抱住我,卸下我手里的刀子。

“没事了!没事了!”

赵方羡在我耳边轻声颤抖,他用袖子擦过我的眼睛,眼前的惨烈一下子冲击到面门——两个官兵都死了,阿莲躺在血泊里,还有微微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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