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有喜(46)

波曲静分明是对她动私刑!

不等我过去查看,赵方羡快速探过她脉搏后,把她横抱起来藏到了我住的夹层里,小心安置到棉被上。

我在一旁无从帮忙,看着他用自己长衫擦拭阿莲的面庞,是从未对别人有过的耐心与仔细,便忍不住问道:“你果然看上阿莲了吗?”

他专注做事,冷哼一声:“和你有关吗?”

我自讨没趣:“要我帮忙吗?”

“把门关好。”

我把移门合上,用一根断了的桌腿斜着抵住,试了试不会动了,手才从桌腿上滑落,悻悻地用余光打量过去,他虽不忙了,但还是守在一旁不曾离开。

我知道男人翻脸如翻书,一页一个样,但即使如此,此刻我还是清晰地感觉到心里沉甸甸的苦闷:“要不我出去吧,不打扰你们了。”

“站住。”

赵方羡终于过来把我逼到角落的一堆杂物里,压着声音问道:“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又惹祸了?”

我往后缩靠,视线往别处瞟,就算看角落里的蜘蛛网,也不打算再看他一眼:“你想骂就骂我。”

他毫不客气掰正我的下巴:“这女人被波曲静抓住也是你闯的祸?”

我眼睛有点酸:“是又怎么样?”

话音刚落,移门忽然被人从外边重重敲了一下,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道:“这个门能不能打开?你们说阿莲会不会藏在这里面?”

有人试着挪开移门,但被桌腿抵住了:“这个不是门吧,打都打不来。”

“快去把她找出来,和那两人一起烧了!”

“快快!别让鼠疫传开了!”

我听着这对话心惊胆战,这时候从小窗里传来楼下院子的惨叫声:“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们没有碰那老鼠!不要!不要烧……啊!”

我冲到窗前趴着看仔细,伙夫和他姘头被绑在柱子上,很快被大火一起吞没。

我不敢再看,肩背抵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头皮一阵阵发麻。

赵方羡也过来临窗望着下边的火光冲天,等那对男女再也没有动静,忽地伸手揪起我的衣领,眼神里的阴骘浮起几丝愤怒:“今天晚上就给我离开乐营,不必在这里待着。”

“知道了。”

我瑟瑟应过,缩起肩膀靠在墙上,看着他又回到阿莲身边,专注地观察她的呼吸,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等到晚一点,乐营里的吵闹终于安静下来,楼下院子里有人冲进来高喊:“不用烧,不用烧了!是老鼠药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我听见了,应是他们终于发现放在角落的那包鼠药。

只是现在发现为时过晚,我以为自己的煽风点火只是解气就好,哪里知道无辜害了两条人命。

纵使那伙夫和他姘头再刁钻,也不应受到如此酷刑。

我慢慢埋头到双臂里,难受自责到窒息。

阿莲所幸逃过一劫,在赵方羡悉心看护下很快醒了过来,她水灵灵的眼睛迷迷糊糊睁开,见到他的面庞时苦笑道:“我梦里见到你救我,这不是梦吗?”

赵方羡并不应她,反而起身要走:“她已经没事了,元喜你负责好,晚上我让人来接你。”

我代为守在阿莲身边,余光里他走的很决绝,头也不回,与刚才照顾她的时刻完全不同。

阿莲看不到他,失神地看向天花板:“你大哥他走了吗?”

我问:“你认识他吗?”

她慢慢摇头,也陷入到沉思里。

他们似乎都有绵长的心事,都不对我讲,我只好苦闷地在夹层里待着,也细细厘清我的心事。

只是我的心事并不像他们一样,是苦涩和零碎,不知道从何讲起,拼拼凑凑讲出来,好像也只是一阵泡影。

阿莲刚醒一会儿就艰难起身要走,我留她,她只让我帮她重新包好白布遮脸,虚弱地笑笑:“我知道是你帮了我,谢谢。”

我摇头,忽然摇落一大串眼泪,哽咽到话都说不清楚:“我害了无辜的人,还差点害死你……对不起……”

“人总要死的,这都是命……咳咳咳!”

阿莲的手刚触碰到我眼角,还没擦掉眼泪,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弯了腰背,俯身下去,一滩黑色的血糊从她口中落到地上。

我再次头皮发麻,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里慌了神,不停哭道:“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啊!”

她一手紧紧摁着胸口,一手抬起来制止我的慌乱,等缓过来时,她的眼睛里已是一片血红:“我现在不死,明天或者后天……咳咳咳……都会死的,我活不久了,元喜小姐。”

我问她怎么了,她迟迟不说话,等到走廊里又有人唤她,她回过神与我道别:“谢谢你,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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