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眼威胁波曲静,把他逼退了两步。
殿内有人走出来,讪笑道:“贺敢是我弟弟的贵客,想来就来,波公公你怎么回事?”
波曲静弯腰退下,走之前恶狠狠瞪我一眼。
皇后让宫女退出去后,绕到我身边,掰一掰我的下巴,转一转我的脸,很是疑惑:“你那阿娘,应该是胡人,怎么我没有听可风提起过?”
我解释阿娘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少有人见过她。
皇后冷笑:“那就说,整个京城已经被赵方羡杀翻了天,你那胡人血统的阿娘却好好地在家里享福?”
我心口抽紧,连忙解释:“她不是细作,更不没有出卖任何人,自然杀不到她!”
“哦是吗?如果我把这封信给皇上,你猜猜你的阿娘还能活到几时?”
皇后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与在元安妆奁里发现的那些信件一样。
我震惊望向贺敢,他摇头示意不是他给的。
那是……
皇后将信封交给贺敢:“让你也在,就是想让你念一下信里写了什么。”
我死死盯着贺敢一字一顿念起上边的内容:
「帕雅展信安,今日本应是我们重新遇见的日子,但是很不巧,我被小王子的到来占走了时间,导致与你在苏声家中再次错过。写这封信时,我喝了很多酒,原谅我潦草的笔记,只是这二十年来过于想你,却渐渐忘记你长什么样子。还记得西洲客栈的那一场大火……」
第五十五章 小王子与三皇子
「还记得西洲客栈的那一场大火将我们之间的联系突然烧断,从此再无你的踪影,我强迫你接近那个中原来的男人,只因为他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他应是中原皇帝派来的眼线,跟着我从临安一路回到西洲,我并不想你与他真的有任何关系,但是没想到他太狡猾,把你的身心都俘获走。
帕雅,原来你来到中原成了元夫人,这二十年来,我在中原各处找寻你的影子,没想到你就在京城里,在我每日都会经过的街上。一年前,我也是在那街上见到与你长相如此相似的女人, 她说她的母亲就是胡人,我因此刻意接近她,收买她,想要见一见她的母亲,但是直至她死去,我还是没能见到。
我想这是神对我的惩罚,并且我预感这样的惩罚并没有结束,也许从此我们再也不会相见,我很害怕,就先托人将这封信与这箱礼物送给你。箱子里是二十年前,为了与你订婚准备,这么多年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将它们带在身边,现在,全都奉送给你。
帕雅,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放手,请你也不要忘记我。呼延意。」
贺敢念完信件的最后一个字,望向我的眼神里五味杂陈:“这是呼延意让秦可风转送,你相信我。”
我已经没有心思追究,此刻皇后打量我的眼神犹如我为鱼肉,她为刀俎,应是在心里不停衡量,应该用什么手段折磨我,好报复赵方羡对秦家的赶尽杀绝。
她沉声问道:“这样吧,我今日把元喜你召进宫来,也不是想为难你,只是问你一个问题,赵方羡是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滤昼我点头告诉她赵方羡脾气差,性格古怪,行事作风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她冷笑一声:“哦?那他最近干的事,不像是一个傻子,是不是,他有什么瞒着皇上与我?”
我当即想起那道士的预言,赶紧摇头:“没有!他……他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想一出是一出?那他可真行啊,我们秦家这么深的脉络都被他一刀刀切断了,该不会是元喜你在帮他出主意吧?”
她怀疑到我身上,渐渐露出她的面目,就算我否认,也让波曲静来用草鞭惩罚我。
贺敢在一旁阻挡了几回,就被一排宫女将我们隔绝开,没人为我挡鞭子之后,波曲静像泄愤似的,将草鞭扬得呼呼响。
“小贱人嘴还很硬,赵方羡到底冲什么来的,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
我抱紧身子挨着鞭打,明明想要反抗,但身子沉重,早已不像原先灵活跳跃。
“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此刻已倒在地上浑身发疼到没有任何力气,勉勉强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一双颜色鲜艳的绣鞋拦到我身前。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纤细,我还记得她弹琴时随口歌咏都能称之为天籁之音。
好久没见她,我就算疼得龇牙咧嘴,都忍不住翘起嘴角:“元乐,我没事。”
元乐沉默片刻,说道:“你有没有事与我何关?只不过我看不下去你还是这么愚蠢,被一个胡人骗来此地受罪。”
贺敢立刻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