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命女(27)

阿永决定不再拖延时间,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顾念霖身上的三根绳索被割开一小半,代价却是阿永肩膀的伤口顺势裂开,阿永都感觉到鲜血一下大量涌出,痛的那一瞬她怕自己叫出声,加上身子支撑不住,整个脸撞击进顾念霖怀里,哭泣与剧痛让她在他怀里战栗不已,几乎要失控到再度倒下。

顾念霖盯着她肩膀那血迹,脑海轰然一下,握紧了双拳,心已经痛到了极点。

阿永并不是个柔弱女子,她挣扎了一小会,虚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顾念霖从她眼神之中读懂了她要做什么,他要制止她,阿永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皮肤苍白冰冷,目光因为失血而空洞,她抓了自己垂落身前的长发咬在了口中,继续两手用最后一点余力,直到把那绳索都割断了,看到他挣脱了捆绑并把长枪头接了过去,阿永口中才松了长发,身子往后重重一倒。

顾念霖伸手去揽住了她,用自己发烫的脸去贴了她冰凉的额角,感受到她游丝一般的气息,再度抬起脸来的时候,顾念霖眼中已经腾起了浓烈杀气。他从马车后面飞身扑出去,利落杀了那两人。

绕到马车前的时候,吐罗人发觉了顾念霖,追杀上来,顾念霖是西川少将,即便是被捕时寡不敌众,可此刻只身对付剩余四个吐罗人并非难事。他杀了六个敌人,把他们的尸首全拖到远处的大石头后边,然后驱车前行。

不是回兴州,而是继续朝着吐罗残部巢穴的方向走。

因此刻他们离兴洲至少八九里,快马回兴州的话,阿永一定承受不住。而且,路上也许会再度遇上吐罗人,前往离兴州十里地的驿站是最好的选择。

再往前行走一里地左右,就是兴州设置的驿站,此处可以提供温饱,也可以给阿永疗伤,更加可以派人飞马赶去兴洲传达求援的信号。

顾念霖抱着阿永进到驿站的时候,还未表明身份,几个驿站小卒先看了他腰佩的玉牌,认出他是谁,齐齐跪下,口中呼喊“顾三少将”。

顾念霖问道,“可有上房?”

其中一个瘦黑的中年驿卒像是个庄稼汉子,他回话,“上房已经住下了正要去兴州上任的许官员,他此刻正在房内歇息。上房隔壁的西厅,倒是正空着。”

“那就去西厅,前面带路。”顾念霖抱着阿永,随他们绕过驿站内的小竹林,进入一间清净雅致的客间,他吩咐道,“先拿治伤治骨的药,再拿饭食和热水,要两盆干净热水和药布。”

驿站每天招待南来北往的人,伤药、饭食、热水、马匹等等都是现成的,不一会,驿卒就把热乎乎的汤饭、伤药、干净的衣裳、热水一一送到西厅,顾念霖见他们三个都面生,问道,“我三天前到过这里,不曾见你们,你们是新进的?”

“回顾三少将,我们都是兴州城外垦田的百姓,驿站的劳役轮流做,轮到我们,之前的人就回去了。”

顾念霖的目光落在他们三人手掌跟指头的老茧上,“你们只是寻常百姓?不曾在军中效力过吗?”

“节度使大人打吐罗的时候,征过不少百姓去养马,我们也去了,养了一年的时间,就回家继续务农,再也没有去过军中。”

顾念霖闻言,点了点头,“我不是顾三少将,兴州城内的世家家主林白衣是我父亲,顾三少将是与我互赠金兰的好友。今天他与我相约出外游春,我去到城外的时候,正看到他与这姑娘被一队吐罗人追杀。他让我带着这重伤的姑娘先走,你帮我去兴州城的军营传个话,就说顾三少将在兴州城外遇吐罗突袭,生死难料,让军中马上派人沿途追踪和援救。”

那几个人一听他不是顾三少将,再看了一眼顾念霖腰间的玉牌,想起方才顾念霖说什么“互赠金兰的好友”,猜测这玉牌是顾三少将赠与他的,接连告退,“小人这就赶去兴州城传信。”

三人一并退下去了。

顾念霖从门窗一看,趁人不备,推开了隔壁上房的门走了进去,迅速关上门。

半盏茶的功夫,顾念霖从上房出来,很快回了西厅。上房的许官员二十出头,一身高大矫健,看起来也是个武将,他紧跟顾念霖其后出了上房,且已收拾完自己全部行李,快步出了驿站。

“许官员,您不是说明日才去兴州吗?”驿卒好奇地追上去。

许简上了马挥鞭扬长而去,“突然想起有急事,先行一步。”

驿卒目送完许简远去,一回头,发现顾念霖抱着阿永从西厅出来了,肩膀还背了一个包袱,想必是伤药跟饭食,顾念霖手里还拿了一根长枪,正是驿站院落兵器架子上的,驿卒追着他到了马车边上,“大人,您怎么仓促要走?这姑娘还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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