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纨扇把他的手盖进被子里：“您知道的，我本身就爱制扇，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柳纪礼点点头：“好，那我先睡会儿。”
柳纨扇也不再接话，坐在旁边椅子上，拿手机看一直没来得及读的消息。
第一反应竟然还是伸手去拿秘密手机，还没拉开拉链，自己就笑了。
又换方向去拿平常用的手机，先把云星记堆积的消息处理完毕，再点开司鹤宵的信息：【我到公司了，晚上会很晚睡，有急事随时待命，你电话我就行】
柳纨扇笑笑，回复：【知道了，你忙吧】
团宝秒回：【给你买了糖，明天带过去】
柳纨扇：【好】
探头看一眼窗外，夕阳正浓，医院的酒精味，好像都被映照成了温暖的气息。
*
晚上柳纨扇就睡在病床边的陪床椅子上，柳纪礼半夜醒过一次。本想起来喝口热水，转身看到女儿孤零零一个人躺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最后拿桌上昨天留下的凉水喝了一口。
虽是夏天，对喝惯了热茶的他来说也是一阵寒意穿肠过，人瞬间清醒了三分。
看着柳纨扇，心里许多情绪涌上来，一心想着，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知到底能陪她多久。
如果墨言真如她所说，那天做了那样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可是司家的人，他知道自己至少短时间内接受不了。
思来想去，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到凌晨4点多才真正睡着。
第二天一早司鹤宵到的时候，柳纪礼还没完全醒。最后一丝昏睡的意识是被床边上的小米粥消除的。
昨天晚上没怎么吃饭，醒来总觉得肚子空荡的很。
睁开眼睛才发现，带小米粥来的是司鹤宵，此刻正把粥和小笼包放在桌上，示意柳纨扇坐那边吃早餐去。
看柳纪礼醒了，他脸上浮起笑意：“柳叔叔正好醒了，给您带了粥。”
说着把另外碗粥递过去。
饥饿的第一身体本能此刻多少战胜了理智，柳纪礼犹豫半响，最终选择夺了柳纨扇手里的那碗。
好像这碗过了一道手，就成了柳家的东西，喝下的时候对列祖列宗的罪恶感瞬间减半。
司鹤宵笑笑，也没说什么，转头把自己手里的那碗又给了柳纨扇。
早餐时间相顾无言，司鹤宵说自己吃过了，只认真看着眼前两个人吃，交待好那边还有买给柳纨扇的麦芽糖，自己去拿了昨天检查的单子仔细看。
“医生今天还会来查一次房，如果没什么大事，应该就要求出院了，这边床位还是比较紧张。”
他把检验单子重新放进床头的柜子里：“柳叔叔，如果不介意，我有个朋友倒是开私人医院的，最近李嫂也不在，你可以过去住着慢慢调养，那边也有更专业的康健师。”
“不用。”柳纪礼第一次正面搭他的话。
“柳叔叔，我是怕纨扇太辛苦。”
一句话戳中柳纪礼的痛处，可他还是振作回应：“医院我们可以自己去找，不麻烦你了。”
“也行，杭城的我问过几家了，优劣势都让助理整理好，晚点发给纨扇，你们可以参考着挑。有不清楚的我可以让助理再出收集。”
柳纪礼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盯着司鹤宵：“纨扇？”
“爸……”柳纨扇过去拉他的手，视图转移注意力让他别注意这些小事情，“司鹤宵，你还是快去公司吧。”
“今天说好不去了，美国那边的公司收购刚好处理完毕，拖了那么久总算处理好，准备给自己休个假。”
司鹤宵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好可以陪你照顾柳叔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家的教养绝不允许柳纪礼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火，既然能让女儿轻松些，也管不了那么多，柳纪礼只能不说话表示沉默的抗议。
说是休息，整个早上司鹤宵和柳纨扇都在接电话回消息，几乎没一刻是闲着的。
在病房里进进出出，闹的柳纪礼有点头疼，快到中午12点终于忍不住了，建议两位：“要不你们白天就先回去，让我好好清净清净，反正下午都要出院了，你们到时候再来接我吧。”
正说着，护士进来，看了床头的信息，用笔写了些注释，放回去后提醒：“5号病床的患者，今天下午准备办出院手续。”
柳纪礼有些绝望：“可以现在就办吗？”
毕竟回家就可以重获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