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鹤宵长叹一口气:“真快,从高中到现在,一晃都快10年了。”
林初本身就有些酒精过敏,平常都极力克制,不过今天却多喝了几杯,夜色下也能看的出脸色通红。他把手揣进牛仔裤兜里,小声回应:“嗯。”
司鹤宵转身看着他,两人还是跟当年一样,身高相当目光平视:“你也刚来杭城不久,要不一起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杭城。
这两个字在林初心里像一个有魔力的盒子。
当初本来想留在美国不再回来,扣逡一呜而儿七呜二叭义制作本文没想到提交给杭城的创业企划书顺利通过,最终回国。
其实自从拿了国际计算机大奖后,也有其他几个城市发出过类似的邀请函,只是都被他拒绝了,本想留在大学里做一辈子科研,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杭城,他在电话里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字眼。
两人沉默走了一路,没人再说话,只有偶尔有路边的野猫发出喵喵的叫声。
直至走到“杭城中学”门口,司鹤宵才停下脚步,指指多年未变的门牌,仿佛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你看,我和柳纨扇当年就在这边读的初中……然后,那边,小学就在那个转角进去……还有那边,是幼儿园。”
林初抬头看一眼已经有些斑驳的墙面,夜里寂静黑暗的操场。高中时存储在记忆里的苦楚、酸涩、嫉妒……无数种情绪涌来,在胃里和酒精一起发酵翻滚,最终都向胸腔涌来。
终于——
哗。喉咙再也承受不住食道的压力,林初扶着墙吐了出来。
司鹤宵过去手忙脚乱拍他的背:“你小子这么不能忍吗,没事,吐了就好多了……”
林初却把他的手从自己背上扯开:“把你手拿开,我刚是被你秀恩爱恶心到了。”
“哦,”司鹤宵退后一步,“不过我是故意的。”
林初用纸巾擦擦嘴,随手扔进门边的垃圾桶里:“我知道。”
司鹤宵眼睛里的神色因为这三个字瞬间变换,往前一步,与他对立。
以他的酒量,今天这几杯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是小小的开胃菜。此刻他的头脑清醒无比,眼神干净利落,竭尽力气用稍微轻松的语气:“那你选哪里不好,为什么非要来杭城?”
十年前,林初在那个夜里问的问题,司鹤宵看似漫不经心,却一直记在心里——
“你认识柳纨扇吗?听说你们都是从杭城来的。”
林初看着他的眼睛,不想解释太多:“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罢了。”
司鹤宵却步步紧逼,直至紧紧拽住他的衣襟,用如审讯般压到性地语气问:“不知道?你当然知道,还能有什么原因?”
“那年你悄悄给她买书,被退回时你反问一句‘你是喜欢司鹤宵吗?’被守在你身后等着告白的人偷听,传出去……”
司鹤宵的手越拉越紧,领口和林初的脖子之间几乎快没有间隙,可他还是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这些年我在美国问你为什么不恋爱,这些天我几次三番发信息刺激你,今天喝酒时试探你,现在这样质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光明正大的当作对手?”
林初用手把他的身子推出去半分,一向平静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苦笑:“我真羡慕你。”
司鹤宵的手刹时松开,这五个字像是狂躁症的抑制剂,一针便让他全身乏力。刚刚用力击出的每一拳都像打在了棉花上,显得自己无比愚蠢,毫无意义。
林初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当年真羡慕你能跟她那么多年生活在同一片空间里,羡慕你跟他家世相当。而我,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当年只能把她当作遥不可及的梦想藏在心里。”
司鹤宵:“……”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林初竟然眼眶有些泛红:“你放心,现在的她对于我而言像挂在墙上的画,时间久的已经快记不清面貌。我还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只是我自己心里的执念罢了。”
司鹤宵如梦初醒,不知从哪里说起:“那个……对不……”
林初却打断了他,强大的克制力让他又回到了日常的语气:“没什么对不起的,司鹤宵你小子的对不起最廉价,我不想要。”
司鹤宵赶紧确定:“所以你现在真的不喜欢她了?”
林初伸出一只拳头:“难怪你当年语文成绩那么低!刚刚说了那么多,还没听懂吗?”
司鹤宵陪笑:“好像懂了,反正就是现在不会跟我争了。那我给你介绍其他的姑娘好不好?”
林初真想一脚踹开他:“我现在对姑娘没兴趣,你还是好好给我拉投资,我做图像识别资金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