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你这个王府总管也不必做了。”
林墨心里苦啊,这能是小事吗,这玉的材质他从未见过,到哪里去给他做,还半个月之内,他自己怎不去做?
不过埋怨归埋怨也只能藏在心里,到底还是躬身一礼恭敬地应了下来,不过到底心里憋着一口气,才一出门,便将小李子叫来,“王爷命你半个月之内,做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若是半个月之后见不到簪子,届时提头来见。”
小李子被这话吓得双膝发抖,颤巍巍扶着廊柱才勉强立住身子。
陆深并不知晓外间的事,只是歇在这书房,看着书房的归置大多是女儿家用惯的器具,不乏绣篮,妆奁之类,倒是想起从前他动辄发火,便将她赶来这里,霎时也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不得不说,她比从前聪慧了不少,作为丈夫,他甚感欣慰。
思及此,想起从前自己做的混蛋事,他也释怀几许,随意翻捡着妆奁,不过是些簪子钗环,虽则有洒扫的丫鬟日日打扫,可妆奁显然没有人打开过,里头的簪子上布了不少灰尘,陆深爱洁,便要关了妆奁,却这时他瞧见压在钗环下的一封信。
拿起信封,抽出来略略一扫,竟然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早在去岁,他为了拿捏她,曾吓唬过她说要将她送去给李照玉为妾,当时他自是知晓她极度不愿,也着实伤伤心心地哭了好几场,却并不知她在当时竟然如此心如死灰。
这封信是写给她娘的,虽不是遗言,也和遗言差不多了。只怕是对前程感到绝望之下,才急着将自己目前的财物皆一一列明,并打算交给她母亲。
刹那间,那被她强迫做小倌的屈辱便且烟消云散。
他欠她的,或许永远都还不完,既然她想要玩,便陪她玩一玩又何妨。
第75章 下回还敢不敢
隔天,沈书晴是在一阵琴音中醒转,曲风是从未听过的糜艳,她皱着眉头,揉着惺忪的眼推门而出,就瞧见陆深正跪坐在凉亭中的蒲团上弹琴,他青丝并未束以玉冠,写意地披散在松松垮垮的雪白锦袍上,衣衫刻意露出领口,能看见他莹润的锁骨,甚至能隐约窥见他硬实的胸膛。
顿时一哂笑,自言自语,“他倒是真演上了。”
只是尽管曲调如此勾缠,他面上却半点不见位低者的小心怯懦,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出尘脱世的超然来。
沈书晴当即走过去,不悦地道:“怎地不敷粉涂脂啊?”
据她所知,小倌同妓,女一样,作为已色侍人的存在,不仅要会君子六艺,从来皆是敷粉涂脂示人。
陆深翩跹在琴弦上的手指一顿,靡靡之音戛然而止,他将手伸开,呈八字形撑在琴座上,沈书晴看不见的地方他握指成拳,而后倏然抬眸,眸色已然是有着几分不耐。
沈书晴却装作不知,只眸色冷漠地对视回去,“既是做戏,便要做全套不是?”
陆深磨了磨牙,到底将握紧的拳头松开,声音冷淡如水,“如你所愿。”
沈书晴当即得逞地一笑,雀跃地去翻出脂粉和胭脂、口脂等物品。
陆深倒也说话算话,愣是由着她折腾,不多时脸上便被敷加入南极生物峮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每天吃肉了一层细白的粉末,薄唇上也被沈书晴用尾脂点了口脂涂抹。
可即便沈书晴如此折腾,等她给他捯饬好后,退后几步隔远些看,竟丝毫没有糜乱的气度,依旧能透过他深邃眉眼,以及他眼神中的冷冽,察觉出他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来。
而且,还更俊俏了,简直是气煞个人。
没能达到取笑他的目的,沈书晴有些泄气,后又不知想到甚么,忽而眼睛一亮,“若不然,本妃再给你梳一个妇人发髻?”
即便是小倌,也没有梳妇人发髻的,这回陆深是忍无可忍了,他陡然眼神一阴,“沈氏,差不多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了。”
他声音虽轻,然则沈书晴却听出了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强势来,而且,每回陆深唤她沈氏,皆是要动怒的前兆,她到底不敢过火,却也不想就此放过他,当即转过身,嗔道;“不梳就不梳。”
然也不知想起什么,倏然又想反悔,“我只是想看一下,若是我们生个闺女,会是甚么样子。”
可对上陆深那冰冷的墨眸,还是又改口了,“得,我不给你梳,等遥儿大一些,给他梳总行了吧?”
走了几步,见男子没有跟上,又手柔柔往后一挥,“服侍本妃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