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一旁的楚璟炎看到阿芜哭的眼睛都红了,则暗自恨恨的攥紧了拳头:臭小子,敢装病不吃我做的馄饨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惹得阿芜为你哭得这么伤心,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死”这个字应该怎么写!
或许是因为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此刻躺在床上装晕的楚璟旭感受到了来自楚璟炎那带着杀气的眼神,这让他不禁由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他装晕是死,不装晕也是死。
既然装晕能让他晚点死,那还是继续装下去吧。
正在楚璟旭打算继续装晕的时候,突然听到站在门外的管家尹东盛禀报说是张太医已经来了。
楚璟旭心里一惊,额头上顿时急出了一层冷汗。
糟了,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张尚敬,看在我平时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可千万别把我装晕的事情拆穿了啊。
这一边楚璟旭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不断的在心里祈祷,而另一边楚璟炎则摆出一副哥哥关心弟弟的样子,对跪在地上的张尚敬特意嘱咐道:“张尚敬,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看看淮王的病,千万不要有什么差错啊。”
刚刚进屋的张尚敬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不过他总感觉楚璟炎的语气怪怪的,不禁让他听得心里慎得慌。
“请宁王爷放心,卑职一定会竭尽所能医治淮王爷。”张尚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
楚璟炎听了他的话冷哼了一声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瞧瞧他吧。”
“是,是……”张尚敬闻言赶忙提着医药箱去给楚璟旭看病。
然而就在张尚敬拿出褐色脉枕准备给楚璟旭垫在腕下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被躺在床上正在昏迷的楚璟旭十分快速的挠了一下。
啊?
这……
张尚敬也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张尚敬毕竟也是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医官,因此虽然他心里十分诧异,不过他表面上却是依然不动声色,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给楚璟旭把脉。
当张尚敬给楚璟旭把过脉之后,他发现楚璟旭不仅在装晕而且还有内伤,他心里一下子也就明白了个七八分。
毕竟,要知道在这整个京城里,除了宁王楚璟炎,还有谁敢打伤淮王啊?
这大概是张尚敬行医生涯中把脉把的最久的一次。
不是因为楚璟旭的病有多么复杂,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说这个看病的结果。
说实话吧,对不起淮王爷;说假话吧,宁王爷又不会放过他。
张尚敬被夹在宁王和淮王之间,现在的他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而阿芜看到张尚敬把完脉以后整个脸变得涨红,额头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的往下淌,不禁十分紧张的在旁边问道:“张太医,你怎么这个表情啊?呜呜,是不是淮王叔快死了呀……”
“啊……郡主……不,不是的……淮王他其实……其实……”张尚敬刚说了一个“其实”,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楚璟旭在后面偷偷拽了一下。
然后阿芜看到张尚敬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于是她瞬间崩溃的大哭着说道:“哇呜呜……淮王叔果然要死了……你不要再找借口来安慰我了……”
“哎呦,郡主……您,您别哭啊……”张尚敬看了看楚璟炎的表情,吓的跪在地上直给阿芜磕头。“淮王……淮王他没事,他真的没事!”
“真的吗?”阿芜吸了吸鼻子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您。”张尚敬头点的跟个倒头蒜一样。
“那淮王叔为什么一直躺在床上不醒呢?”阿芜突然想到了楚璟炎跟她说的话,“张太医,你不要告诉我淮王叔是在装晕啊?”
“呃……这个嘛……”张尚敬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回郡主的话,淮王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身上的确是有内伤……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未可知……”
此时站在一旁的楚璟炎听到张尚敬这样说,便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他面前说道:“张尚敬啊张尚敬,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内伤竟然会让你如此为难啊……嗯?”
“不,不是的,卑,卑职的意思是……是……”张尚敬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他现在恨不得此刻晕倒在床上的是他自己。
“哼——”楚璟炎冷冷的看了张尚敬一眼,说道:“去,把你箱子里的刮骨针拿出来。”
“呃,是……”张尚敬虽然不知道楚璟炎要做什么,不过他此刻也不敢多问一句,赶忙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了那根像竹筷一样粗细的刮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