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扭着身子,瞬间开始干嚎。
闻酌手指扣了个钥匙,轻拍着小家伙后背,目光却越过马路,提醒自家媳妇:“我昨天跟小虎一起回来的,他现在已经到了。一会儿让他开车。”
“也行。”
小虎家就在批发市场附近住,之前回市区麻烦,他都是一周或半个月回来一次。现在倒是托小家伙的福,经常能乘闻酌的车回家。
隔天一回都是常态,顾明月对他也算熟悉,眼看着他过马路过来,也松了口气。
“那我先进去了。”
“嗯,”闻酌看了眼她气色,微微扬了下唇,“去吧。”
顾明月就在小家伙眼皮子底下盯着。
她刚一动,小家伙就由嚎转哭。
“咿—啊!”
婴声响亮,两根如藕节般的小胳膊不断地扑腾着。
闻酌不用看就知道自家媳妇要回头,强硬地抱着小家伙先坐回后座,换了只胳膊抱他,给小家伙一个看不到亲娘的方向。
车里安静,弥漫着啼哭,小团子哭的越发难过。
“闻哥。”小虎隔着马路都能听见小东家的哭声,急得他路边的栏杆都是跨过来的,“孩子是不是舍不得嫂子啊?”
他虽然没结婚没小孩,但是他哥有呀。他小侄子就是他嫂子一出门,他就哭。
黏亲娘好像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反正他嫂子现在就是动动腿就得带着他侄子,让人好气又好笑。
小家伙性子别,不哭则已,只要是一哭,就得好长时间才能哄下来。
听着后座抽抽噎噎的声音,小虎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要不就让小东家跟嫂子一天吧?
他悄悄地透过前车镜看后座情况,并不敢说这话。
闻酌坐直身体,正横抱着孩子,一下一下地拍着他。
虽然头都没抬,但他却好像觉察到小虎的视线,没什么温度开口。
“回厂里。”
小虎被吓了下,赶紧收回视线,压在舌尖上的话顺间就咽下去了。
“是。”
拧动钥匙,发车起步,他打转向开到主路,还是忍不住往前车镜上看。
闻酌很有耐心地哄轻拍他,只轻声地喊着小家伙的名字,等待他情绪的平复。稍见他哭声变小,就拿个干净的奶嘴给他放嘴里,好歹算是止住了嚎哭。
然后又把他换个方向,对着窗户,慢慢地领他看窗外风景。
也不知道是不是窗外的风景吸引住小家伙了,还是他已经知道远离了亲娘,再哭也没用了。小家伙视线落在外面,哭声渐没,只是小鼻子还在翕动。
闻酌不会喊他宝,也不会唱动听的童谣,只会陪着他一起朝车窗外,偶尔跟他指个树或者鸟。
小虎自打上车,全程都没说两句话,但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车里的闻哥跟厂里的那个黑面阎王完完全全就不是一个人。
坐在他车里的闻哥,像是周身都镀了层光,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小虎不自觉地又看了眼,直到在镜子上对上闻酌波澜不惊的眼眸,让人望不到底。
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缩起了脖子。
假的,全是错觉。
黑面阎王,就是再镀光,那他妈也是个阎王。
——
顾明月本来今天是有休息的打算,但想起昨天沈因的话,她还是一早地赶来。
刚处理了几个文件,还没开始站起来休息会儿,内线电话就响在桌子上。
沈因来了。
“请进来吧。”
“是。”
几秒后,办公室的门被人三声叩响。
顾明月笑着让他进来,付豪跟着过来倒茶。
“顾姐。”沈因满面笑容,看来是个好消息。
“坐。”
顾明月接过他递来的文件,翻了几页,基本全是照片,偶尔夹杂几段文字描述。
付豪并不磨蹭,倒水后就径直出去。
沈因开口:“顾姐,这是咱们市和周边几个县有意向转租的厂子,包括罐头厂、油漆厂、纺织厂……哦,还有个之前是生产调料的。厂里的面积和预计转让费用,我都写在了里面。”
“很详细,你辛苦了。”
顾明月一页一页翻着,之前会上说的建厂搁置也不可鞥完全的搁置。高石都已经南下派出去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建厂的前期准备已经开始了。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所以要徐徐图之。
今年还没过完,看不到完全的年利润,许若兰肯定是不放心再投个厂子。但作为执行层领导,顾明月不可能一点儿准备都不做。
高石去南边看机器,沈因就得留江市找厂子。
所有准备都提前做好,等来年开了春账户上有钱,他们才能走的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