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宴办两场事,省心省力,还不用人再多随份子。
“一举多得。”顾明月越说越像回事。
“再说吧。”
闻酌不忍打断她的兴致勃勃,但也没想过把孩子跟他们的婚礼混在一起。
他们的婚礼本就该只属于他们两个。至于孩子的百天,那也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小月亮的百天自是要大操大办,广发喜讯,遍邀宾客。要在最好的酒店请最广的宾客,摆上一天的流水席都不为过。
一家三口,两个都是他心尖尖上的宝,哪儿个都不能委屈。
闻酌想的认真,甚至都开始想给他闺女在哪儿办了。
顾明月没有打扰他,侧眸看向窗外。
路灯昏暗的地方,玻璃上只能印出闻酌浅浅的面部轮廓。她像是发现什么游戏般,认真地用眼做笔,上下缝补。
直到补成脑海中的样子,她才满意地转回视线,目光看向车灯照亮的小道。
“闻酌。”顾明月很少这样喊他的名字。
闻酌轻压转向灯,些微降速,侧眸看向她:“不舒服?”
离生产满打满算也就剩了两个月,他一直都提着心呢。
“没有。”顾明月朝他笑了下,唇角弯弯,“我就是觉得以后的孩子像你就很好。”
像他?
闻酌单手压过转向盘,车轮转向另条南北路上,静了片刻,才低声开口。
“还是别了,女儿像你好。”
聪慧明智,自信大方。
那样的孩子,生来就如明珠般,被他捧到天际。
“女儿像我,儿子总要像你吧。”
闻酌却依旧摇头:“不管什么,如你就很好。”
若是像他那样,不学无术,长大了只会气着顾明月。
“那可不成。”
顾明月最初只是想起容恪远刚刚说的话,并不觉得闻酌的过往如世人眼中那般糟糕。
可话赶话说到这,她却又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总要有个像你的。不如这样,如果日后生出来的是女儿,就像我,我来带。”
“那如果,你别皱眉,我说如果,生出来的是个儿子,那肯定就像你,你来带。”
顾明月就差往自己的身后插根狐狸尾巴了,一晃一晃地看向闻酌。
“怎么样?”
闻酌眼睛朝她看了一眼,顾明月天生就不是个薄脸皮,笑吟吟地回看。
“很公平的。”她像个做坏事的狼外婆,眼眸流转的都是狡黠。
闻酌知道她不安好心,可那双眼睛实在过于漂亮。
他对她早已说不出拒绝,只沉默着点头。
谁都不知道是男是女,闻酌又会怕她多想,低沉着嗓子作保。
“无论女儿还是男孩,我都会尽全力来带。”
“那我可当真了。”顾明月很讲诚信地朝他确认,“不能反悔。”
她明年其实还有两个大的立项要做。
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家属院楼下,闻酌降速,轻踩刹车,稳稳地靠边停车。
“好。”他抽出手,握了握顾明月的手心,迟迟不放。
带孩子这事他不会,但他愿意去学。
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但却被婚姻尚且稚嫩的他们留了下来。
行至今日,他媳妇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
也该到此为止了。
闻酌视线过于认真,顾明月忍不住笑起来,晃了晃两个人相握着的手掌。
“安心啦,我也会帮你的。”
小家伙她不是一定要让闻酌照顾,但一定不会让闻酌误以为都是她的责任。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妈妈都要全权包揽孩子的生与育。
顾明月没那么伟大,也付不出那么多的精力。
先小人后君子,该划的责任必须要提前划清楚,该讲的底线也一定要层层深入,清晰明确。
孩子生来就该是两个人的事。
“老公,”顾明月期望达成,又变回极其好说话的模样,推开车门,回眸又朝他展笑,“我们回家吧。”
“好。”
——
年头里的那几天总是过得特别快。
顾明月感觉自己只是见彭姨来回拎了几兜东西,往窗户上贴了几个剪纸,买了副春联,就已经到除夕的前一天。
那天特别冷,早起还下着雨夹雪,冰溜子沿着家属院门口的屋檐结了很长。
看着都让人生冷。
顾明月手里握着个暖水袋,乘闻酌的车去了商场,一路车速都很慢。
道路泥泞,闻酌特意把车停商场靠台阶的一侧,撑伞送她进到门口。
大门口的高磊正带着人往地上铺干草和垫子,怕顾客进门鞋滑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