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落在地上,那就是个响。
顾姐能做到,她也会努力做到。
顾明月回视她,很认真地开口。
“我知道。”
莫名地,贺雪就心潮彭拜起来。
那句话,比“我相信”还要有力量,更更让她信服。
关键,那话还是顾姐说给她听的。
直到下了办公楼,她的心跳都没回稳正常。
高石一早守在办公楼下:“吃饭去?”
“不去了,我在夜市随便垫吧两口就行。”贺雪戴着个毛线帽子,脸上全是干劲儿,“我现在得回摊位,好多事都等着我呢。”
除了盘账、收拾账本,她还得继续招人,看着现有的几个人,时刻给她们紧着皮。
那几个人,再给她些时间,一定都会酌情替换。贺雪低头戴手套,想地很认真。
“一顿饭的时间。”高石见她脸上掉金豆豆,自己也松口气。
他也好久没跟贺雪一起吃顿饭了,难得两人遇见了。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抽不出来。”贺雪摇头,看向他,犹豫几秒,还是拒绝,“下周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石也没办法勉强,叹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贺雪点头,急不可耐:“走快点,我还要再清点数量。”
一连几天,贺雪都恨不得扎根在夜市。
出摊早,收摊晚,没事就遍撒网地招人。
只要有那意愿的,不究学历,贺雪都让人来摊位上试试。
一如之前顾姐的安排,凡是合适的都留下,按日薪结算。
眼看着摊位上的帮工越来越多,原先剩的几个越发惶恐起来,每天攀比着早来,卖货也是一个赛一个地用心。
一段时间下来,倒逼着他们摊位的生意都更上半层楼。
月流水让人见了都喜上眉梢。
但顾明月也就高兴了半天。
那天下午,久违地顾大丫敲响了家大门,还是个周一。
顾明月周休日,正跟闻酌一起摆弄家里的大电视。
闻酌向来说言出必行,说买电视和DVD,就真的领顾明月去店里挑了个最大的。
付完账,乐得店主都恨不得把他们两给驮回来。
“你想先看哪一个?”闻酌拿了几个顾明月执意租回来的碟子。
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她要哪儿个。
“这个这个,”顾明月薅出个古装的,按着集数,选了第一张,塞到DVD里,拉着闻酌坐在床边,“听丁祎说,这个超好看。”
之前桌球厅里买的有电视,放在待客休闲区。
闻酌不怎么看,但阿伟常看,一边看还一边哭。
一米八的大汉子哭的像是路边迷路的傻狗,叫的人耳朵疼。
最诡异的是那玩意像是有.瘾一般,越看人越多。
没生意的上午,一张长沙发上能聚四五个大小伙子,一边看,还一边“卧槽”。
都不能算糟心了,简直是辣眼。
久而久之,闻酌对这些东西都敬谢不敏,生理不喜。
也就没想着往家里装个电视。
“一起来看呀!”顾明月抱着枕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等着自己的人形靠枕。
不知怎么地,闻酌面上表情都松动了,眉毛上扬,喉结微动。
他看着自家媳妇哪儿哪儿都能看出些喜爱,就连抱个比脸大的抱枕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一声“好”字还没落地,就听见门口的震天拍门声。
顾大丫的声音从不隔音的木门急促传来。
“二丫,你快跟我回去,咱妈住院了!”
顾明月慢半拍地看向闻酌:“我妈,住院了?”
“嗯。”闻酌答得肯定。
“奇怪。”顾明月踢踏着拖鞋,随手把枕头丢回床上。
顾大丫是不是忘了她们上次见面闹得有多不愉快了?
“顾二丫?你在家吗?”顾大丫都恨不得趴在门上听动静了。
“来了。”
楼道不隔音,他们也不可能放任顾大丫这么扰闹邻居。
毕竟是顾家的亲戚,还是女客,顾明月就没让闻酌动,自己走去开门。
听顾大丫语气那么着急,顾明月下意识都怀疑顾母是不是突然疾病?
难不成人已经快不行了?
门“唰”一声打开,顾明月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收回心中各种腹诽。
“大姐,”她刚开了个口。
顾大丫眼泪就两边流下来,扯着她的袖子就往前走。
“二丫,快走,咱们家现在这回可真摊上大事了!”
“大姐,”闻酌跟着过来,适时出手,拦了下顾大丫,“有话慢慢说。”
外头那么冷,顾明月脚上连个袜子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