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软,和梦中一样,宛若一块上好的白脂玉。
欲念这种东西,哪怕捆住双手与双脚,也能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看向表妹的目光谈不上清白,所以很自觉地又闭上眼了,假装从未醒过。
温宛意小声地疑惑一声,歪了歪脑袋,试图找到表哥醒来的证据:“表哥,你醒了吗?”
白景辰阖了双目,装死没听见。
是他装的太像了,以至于温宛意都有些怀疑自己了——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温宛意在他耳畔不停喊他:“表哥,表哥?表——哥——”
白景辰喉结一动,属实有些忍不住了。
这样明显的破绽自然也是瞒不住温宛意的,她伸手在他喉结上轻轻一摸:“表哥别装睡了,我已经发现你了。”
白景辰当即耳尖全红,左支右绌地捉住她的手:“别动。”
“表哥,我发现你我有颗同样的小痣。”温宛意抬手在他面前,给他细瞧,“在这里。”
接连忙了多日,白景辰睡得甚少,眼下虽然小憩了片刻,但到底还是有些睡不够的,平日那双杳然含情的桃花目竟带了些倦意,眉眼之间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些迷离勾人的味道,他笑着一瞧,点头:“当真是这样呢。”
“是吧。”温宛意拿出方才翻到的那页话本子,非要给他看,“表哥,你也来看这话本。”
白景辰醒了醒神智,在她脑袋上一摸:“表哥早过了喜欢话本的年纪了。”
温宛意本想让他来看自己的新发现,结果没想到得了这样一句,当即有些不乐意了:“是谁主动找的话本,是谁精挑细选了这些别无二致的故事,我不说是谁,表哥你猜。”
二人正谈论着,白景辰注意到程岑拿着几份官员请罪呈来了,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扰他们二人呢。
“首先,肯定不是表哥。”白景辰笑着同表妹开玩笑,同时伸了左手让程岑直接递过来就好。
程岑颔首,躬身上前……
“是谁说话本子比画册都有意思的?分明这些话本十分无聊,都不用天天看,看几本便觉得腻了。”温宛意瞧着自家表哥突然展了左臂,误当作是对她的拥抱,于是十分自然地上前依偎了进去,“不想看了,我要去找南骆郡主。”
正要上前递东西的程岑:“……”
突然就感觉自己十分的多余,这个书房完全待不下去了。
白景辰也没有料想到表妹会这样,当即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朝程岑一摆手,下一瞬,那几封官员的请罪呈被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桌上,程岑也忙不迭地退下了。
“找南骆郡主做什么?”白景辰顺势拢着她,容她坐在自己怀里,“话本难道不好看吗。”
话本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温宛意被搂着坐下时,满脑子都是话本里说的那些“见不了光”的想法,方才看过的,遐想过的,全都在这一刻提醒着她——这样的举止是过分亲昵的,是连她自己都无法劝说自己的越界。
“难不成表妹只喜欢画册那种风格?”白景辰不疑有他,随手拿起表妹之前拿过来的那个话本,若无其事地读出了声,“——昔日有情人,到底逃不过一个始乱终弃,若非当年春台一见,也不至于误了终身。旧情郎、负心人、悔不当初。”
温宛意捂住耳朵:“不听。”
“要听的。”白景辰最怕自家表妹跟着人跑了,恨不得成天在她耳畔重复这几句话,“除非你答应表哥,不会轻易被人拐走了。”
“知道了。”温宛意实在没办法安心坐在这里,只能敷衍应和,“若有了心上人,自然会率先告诉表哥。”
白景辰如愿得到了她的承诺,心头的担忧虽然放下了,但却又隐隐变得很不是滋味。
数不清到底缺了什么,他竟不如想象中满意。
放温宛意离开后,他突然一掩额头,意识到自己这个做表哥的属实是有些罔顾廉耻了,竟会在梦中对她有过可耻的想法。
梦是不可控的,他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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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宛意知道这几日表哥太忙,也不想过度叨扰他,便带着元音与元萱去了南骆郡主府上做客。
“清瑶方才睡了。”南骆郡主出来时,并未带着孩子,一副格外轻松的模样,“今日我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金银炙焦牡丹饼和澄沙团子,只等着你来了。”
“姐姐真好。”温宛意随她进了后苑,在一处朝阳的亭台坐了下来,“我常会念着姐姐的好,那日姐姐离开福恩寺,我心中亦是万分惦念,只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些,不能常常相伴身侧。”
“宛意可以常来府中与我作伴。”南骆郡主说道,“我一人带着清瑶,也觉得度日无趣,若你能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