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结伴离开了这里, 让人糟心的那几位全都各自回宫去了,温宛意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摇了摇头,重新与表哥解释:“不,不是的,我指的并非只是大局对错。”
白景辰疑惑地低头看她:“那表妹是指……”
“丽人阁,我以为表哥真的去了那种地方。”温宛意心中酸涩,但还是坦率地和他说了,“或许是我心量不算宽广,所以私心太多,不想清清白白的表哥去那花柳之地。”
她不这样说,白景辰还没想到这一层呢,被“清清白白”几个字砸在脑袋上,他马上显得局促羞赧起来,抱着自己身子磕磕绊绊地小声道:“表哥身子的确是清白的,但表妹如此一说,倒叫表哥无地自容了。”
温宛意问他:“为何会无地自容?”
哪怕夜色掩映容光,但还是瞧得出恒亲王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他声音极低,越说越没声儿了:“可以,可以……回府再详说。”
温宛意慢慢回味过来,当然,也瞧见了表哥不对劲的脸红。
特别红,像是起了火一样。
“步大人,火势特别大!”霄琼街,差役在丽人阁底下扯着嗓子道,“弟兄们都要去救火吗?那您怎么办?”
“我死不了,你们快去救火,别磨蹭。”步安良从窗边探出脑袋来,被微凉的晚风一吹,头脑瞬间明快了些。
但紧接着,他又觉得那种煎熬的感觉又向下蔓延开来,于是他气喘吁吁地问身边的穆睿:“穆兄,你有没有感觉心口烧烧的?”
“还真别说。”穆睿脸庞起了红,面颊上的“假面”也覆盖不住了,他干脆把易容的假脸一撕,露出本来的面容,“我知道东宫那帮子影卫心思粗得很,大致和王爷身形相像,他们就一定会信以为真。现在应该不碍事了,那我便用不着这易容术了。”
“我说二位——你们既然知道不对劲,还在里面杵着呢?”突然有一白衣人从方才的窗户轻飘飘地跳了进来,对着他俩无奈道,“丽人阁里面这么浓的迷情药,你们俩只觉得心口烧烧的?难道不是整个人都烧烧的?”
两个什么也不懂的男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尴尬。
他们干巴巴地笑了笑,互相称赞对方坐怀不乱。
“给。”左沁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小瓶,随意朝他俩这边丢过来,“解药,穆兄吃吧。”
穆睿手忙脚乱地去接,差点给砸碎了:“姑娘小心啊,这瓷片可不耐摔。”
好在他还有点身手,虽然忙乱,但还是接住了,紧接着他就打开药瓶,看到里面是很小的一颗颗小药丸,便二话不说倒了一把干咽下去。
左沁目光疑惑:“一次吃这么多,你不怕这辈子都变太监了?”
穆睿:???
这药丸这么袖珍,左大夫你也没说只能吃一颗啊!
“不过不碍事,没用了就没用了,下辈子会好的。”左沁嘴上随意聊着,目光却十分谨慎地看着屋内陈设,进而去了走廊挨个房间查看。
“左姑娘,那我呢?”步安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俩身后,问道,“我也中了这丽人阁里面的迷情药,左姑娘可否割爱也让我服个解药?”
左沁冷冷回眸:“你想不想找到你胞妹?”
步安良人都快急冒烟了,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想把人找到:“这是显而易见的,左姑娘何必问这种话呢。”
“好。”左沁点点头,“既然你想找到她,就先委屈委屈自己吧,这迷情药粉不小心吸入这么多,至多两炷香后就死了,不会受太多折磨的。”
步安良:???
这是什么话!好古怪的左沁!
他虽然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但穆睿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穆睿瞧了瞧步安良,又环顾丽人阁一圈,默默收起了手中药瓶,不打算给步安良了。
“这屋里有人!”左沁走到最后一间雅阁,推了推门,发现已经上锁了,“有声音,还有受伤的血腥气。”
“二位闪开!”
左沁话音刚落,步安良便一脚踹开了房门,哪怕他还中着毒,哪怕他已经有些提不起力气了。
左沁满意地点点头,果断进了房间——这屋内的榻上,竟然有一负伤的女子,看模样身段,应该是位花魁。
“东宫那帮人是畜生吗。”左沁锁眉,上前帮花魁解绑,同时匆匆翻找自己带过来的各种救命药。
正当此时,那花魁睁开眼眸,气若游丝地来了一句:“快……走……”
“什么快走,难道这里还有埋伏?”步安良眼见屋中不是自家胞妹,心中失望的同时,绷紧肩背愈发紧张了,毕竟他叫所有差役都去救火了,确实应对不了接下来的埋伏,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与穆睿身上,“穆兄,这次来时,我们带了多少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