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意倒是知道枢密院的职权更广泛一些,毕竟人家管兵籍与虎符,又常在京城,整日跟在陛下身边,在武官选任和军师卒戍各方面的政令上都很有说话的分量。
反倒是战场上打仗的将军们出力不讨好,不仅没有发兵之权,还被枢密院气得要死。
她顿时明白江世子为何是那样忍气吞声的性子了,遇到这种窝火的现状,打仗也不能顺心地来,打赢了是别人的功,输了又得被行外人指指点点。
温宛意替他感到可怜,于是问:“表哥,所以世子他升官了吗?”
“表妹你在心疼他?”白景辰一捂心口,险些以为自己还没醒酒,他凑近了问她,“你竟然当着表哥的面心疼别的男子?”
温宛意无奈:“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及的江世子,现在居然还反过头来赖我。倒也不是心疼,我只是想知道他没进枢密院该去哪里。”
“不是心疼,那就是关心了?”白景辰半回眸,抬手压了压她脑袋笑道,“确实是表哥先提的,但表哥偏不告诉你后续。”
温宛意评道:“无理取闹。”
白景辰使坏地故意揉乱她头发:“没错。”
温宛意才不由着他欺负,她向来叛逆,几次躲闪不及,又没办法同样欺负回去,她便恼火地顺势咬住了他的左耳。
“嘶……”白景辰果真撒开右手,那只手搭在颈间,硬是忍着没碰她,“表妹咬人了!”
温宛意松口,找回了一点儿矜持,她带着些傲娇鼻音“嗯”了一个字,随即撤开半个身距:“这便是无理取闹的代价。”
“说实话,是不疼的。”白景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刺激她道,“下次还敢。”
两人从小到大都喜欢莫名其妙的嬉闹,或许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付,也或许是见到了什么根本不值得争执的小事,甚至都没有一丁点的火星,就会突然地小打小闹。
这次也一样,温宛意果断抡了只软枕,企图用松软的枕头揍回去。
但恒亲王何等狡诈敏锐的一个人,他预料到了她的招数,所以在呼来面门的风声到来之前,就早已及时撤开,还反手捏住对方手腕,把人往柔软的褥子里一压,很欠收拾地笑道:“表妹能打得过我吗?”
温宛意打不过,整个人气得冒火,当即自损八百地拿脑袋在他额头一撞,不轻不重,刚好让两人都疼得到抽一口凉气。
“表哥本就不聪明,这一撞愈发雪上加霜,表妹~要赔的啊。”
白景辰一个尾音拐了八个弯,清清润润的钻进她耳朵,听得人更生气了。
温宛意捂着脑门,气鼓鼓地瞪他:“赔什么赔!”
“不赔就不让你起身。”
白景辰果断把脸面一撕,这种场合下,他不是什么王爷也不是什么重臣,只是她的表哥,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陪她闹腾。
“不赔。”温宛意叛逆得很,她不仅不想顺着他心意,甚至还要唱反调,她立刻放松下来,躺得很舒惬,“有本事就一直这样待一晚上,反正我不累。”
白景辰:“……”
他这样居高临下地压制她,确实很考验力气,一直撑着也不像回事儿,但若是放松下来,又怕真的压疼她。
更何况……眼下二人的姿势,实在没眼看。
就在这时,温宛意见他出神,当机立断地抬脚随便轻踹一脚,使了个巧劲儿把人一掀,这才终于脱困。
但表哥的情况就没那么好了,温宛意刚离开他身下,就见表哥突然疼得蜷了身子,扯过锦衾遮住被踹的地方,一副一言难尽的委屈表情。
温宛意莫名其妙:“表哥,你怎么了?”
白景辰只剩下气音:“疼,表妹你踢得太不凑巧了。”
“是不是特别疼啊,表哥。”温宛意突然觉着有些对不住他,连忙靠近了安抚他,“我没想真的会弄疼你的。”
白景辰额前疼出一层薄汗,但还是及时回应她:“我知道表妹是无心之举。”
温宛意低声,想和小时候一样补偿他:“表哥我帮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白景辰脸更红了,他把面门往被子里一埋,难以启齿地哼哼一声:“别说了。”
“可是你看起来很疼的样子。”温宛意于心不忍地摸了摸他通红的脸庞,愧疚地重新提议,“碰到哪儿了,要不……吹一吹?”
这话一出,她眼见表哥愈发难以自处地缩到了被子里,整个人红得像是刚从热池里捞出来,要不是寝殿暖和些,她甚至怀疑对方的脑门都能冒白汽了。
“不、不、不用……谢谢表妹,真的不用。”白景辰退到睡榻的最里面,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温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