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赶快回去,就这么本破书,居然翻了三年?叶尤州,你真是你们那一辈里的翘楚?华庭这老头莫不是在骗我?】
叶尤州:“……”
“前辈,你认识我师尊?”
【他都飞升了,你还在这里翻书!】
龙主的声音和冬日过了夜的馒头一样,又冷又硬,就差没把那句“没用的东西”冷冷地砸到叶尤州身上。
坤山宗多年的榜样,常年被当作“别人家的徒弟”的优秀弟子叶尤州沉默良久,怀疑了自己几秒后,他出声问:“前辈,你真的见过有修士成功吗?”
叶尤州本来是想问问成功秘诀的,谁曾想,他问了这句后,龙主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寂静之中,叶尤州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就是个伪命题,龙主也没见过有人成过,这个传说却一直存在。
叶尤州:“……前辈,有些时候,道听途说要不得。”
又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龙主再开口时,叶尤州只觉身子一轻,像是一朵在空中飘荡的蒲公英被风推了一把,耳边还荡着鼓浪声。
【我这术法能护你在下界待些时日,只是有个禁忌,你可谨记,不得说出自己的身份。否则,天道自会将你逐回来。】
龙主长叹一声,古钟荡响的回声中多了些寻常父亲的操劳之心。
【你劝劝他,混账也要有个头,自毁前程更是愚不可及。】
事发突然,叶尤州还有许多未问的,比如,师尊飞升后,那如今剑宗内由谁主事?又比如师弟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能让龙主觉得他是在勾结魔修?
可惜,他没来得及问,这术法也没让他问,他像是块压缩海绵,被一寸寸压进了一块躯体内。
等能够活动手脚后,叶尤州还没来得及适应一番,脸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他被掰着脸,正对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卷翘的睫毛下,一双碧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他。
叶尤州:……
一睁眼就看见老熟人,真是好惊喜。
见他看过来,流眼波一转,娇滴滴道:“小郎君,给小女笑个?”
叶尤州还不清楚当下情况,但流这么调戏他,莫非他进的身子是流的骈头?那可真是……
叶尤州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极浅的笑,先顺着对方总没错。
可叶尤州错了,他才笑了一下,本还温柔抚着他的手突然用力,带着些怒意地掐了下他的下巴,狠狠挥开了他。
“怎么还笑?这些日子白训练了?他根本不会笑,你是想一送过去就被他掐死吗?”
知道不是流的骈头后,叶尤州松了口气,但流这两个“他”说的是谁?又要将他送过去给谁?
流怒极,说完又伸出手,似乎想要给叶尤州来一巴掌。
但她还没动手,就被一边的人拦下了,“阿流,别冲动,打坏了可就没了。这个可是最像的一个傀儡了……”
面粉团子拿胖乎乎的身子压着流,两只萝卜手也死死抓着对方,委屈巴巴道:“你要是又打坏了,焦大人又要罚我了,回去我又没有好东西吃了。”
被死死拽住,又被劝说了一番,流放下手,别了下碎发,还不忘白了叶尤州一眼,“没用的东西。”
叶尤州:……
他草草看了番,他们是在一顶软轿内,轿中除了流和面粉团子外,还坐着二姑娘。他细细探查了一番,他进的这身子就是具空壳,难怪会将他吸过来。
没有灵力,处境也不太妙,叶尤州决定先按兵不动。不过,他发现体内有个红色的“禁”字,这应当就是龙主说的禁忌,一旦他承认身份,就将被天道逐出。
虽说事在人为,但叶尤州仍是不太明白,龙主怎么会觉得自己现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鸟能劝得动师弟?
凭什么劝?色.诱吗?简直天方夜谭。
叶尤州才在心里吐槽了一番,面前就多了面镜子,镜中的脸,他也很熟。
俊美无暇,不带温度的面瘫脸。
看了这么多年,叶尤州是头回看见自己的脸后脊背一凛。
每一个地方都没错,错就错在他现在不该长成这样。
“这才对,一会儿见了他,就这样,别笑,知道吗?”流拿着镜子怼在他面前,挑剔地盯着他,“不行就再练练,本姑娘可不想再带你回去回炉重造了。造一个,就够累了。”
叶尤州试图理清思路,如果没猜错的话,魔宗是造了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傀儡,而她们现在正是要将他送去给师弟的路上。
魔宗这番举动有什么目的?他这个傀儡应当是魔宗派去迷惑师弟的,说不定还想借机杀害师弟。
还没等再听些消息,清脆的“沉睡”二字直接让叶尤州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