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被鬼压床,叶尤州有些稀奇。
唇上一动,冰凉的东西探入了口内,叶尤州正在想这莫非是只色鬼,舌尖突地尝到了一点甜味。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是颗蜜饯?蜜饯甜腻腻的味道瞬间冲开了满嘴的药味,甘甜可口,余香满口。
这鬼只是给他塞了个蜜饯?这哪是鬼,简直要叫声活菩萨。
正当叶尤州松懈下来,腰带却又在下一刻被解开。他眉间轻拢,却死活醒不过来。
衣物一件件除开,叶尤州眉间越拢越紧,可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肚脐传来凉丝丝的冰爽感,好像放了块薄荷在他肚脐眼一般。
叶尤州这一瞬间福至心灵,这鬼是在替他解决晕船之症。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好鬼?莫非这鬼是因为晕船挂掉的?虽说晕船难受,但还不至于有人因为这毛病挂掉吧?
不知擦了什么东西,衣物又被件件穿起,那冰凉凉的手在他小腹上顿了下,叶尤州睁不开眼,只好暗暗揣测着,这鬼莫不是看见了他的腹肌,而后在想为什么这人看着挺结实,没想到这么弱鸡?
那可真是太丢脸了,叶尤州恨不得爬起来,当场给这鬼展示一套剑法。
可惜,他也只是想想,仍是睁不开醒不来。那鬼似乎是离开了,叶尤州再次睡去,迷蒙惺忪之际,心内暗叹了一声,这鬼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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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小藕人被捉着拎在空中,它扑腾着两条小短腿,害怕又无助地瞅着面前的人,莲子眼里写满了委屈。
温自怜单手拎着它,丝毫不吃这套,他凤眸微沉,“是你咬的?”
小藕人慌忙摇头,摇得像拨浪鼓。察觉到气氛更冷后,他瘪了下嘴,怯怯地点了下头。点头后,小藕人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它伸手抱住抓着它的修长手指,病急乱投医似的吹了吹。
“呼呼……”小藕人吹了口虎口处,又眼巴巴地看了眼对方,又吹了口气,“呼……呼呼。”
温自怜不知看明白了没,急得小藕人又重复做了几次,下巴都要吹脱臼了,它才被徐徐放下。
没有几根毛的光亮脑袋被揉了一把,声如风拂冰面,“下次可不许了。”
小藕人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它两脚交叠地搭在一起,努力降低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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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尤州睡醒后,小藕人正趴在床边看着他。莲子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叶尤州觉得好笑,“你为何跟着我?”
这小藕人还真跟上瘾了不成?
闻言,小藕人又抱起他的手,吹几下气,又探头探脑地小心看他。
“这都算不上是皮外伤。”叶尤州失笑,“阵宗向来宝贝你们,若是不回去,那弟子许是会焦急。”
不知听懂了没,卦藕一把抱住了叶尤州的手指,死死的,视死如归般。
叶尤州被它逗的一乐,他拨了下小藕人,将它拨在掌心中,“你这么黏人的,还是头回见。”
话虽如此,叶尤州仍是将它带到了那阵宗弟子那儿,谁知见这卦藕这么亲他,那阵宗弟子也有些错愕,随后他摆手,说是叶师兄同这小东西有缘,便赠与了叶尤州。
叶尤州还要再推脱,阵宗弟子又说这卦藕就是阵宗的吉祥物,量产的,这只卦藕又是叶师兄唤醒的,叶师兄不必客气。这么说下来,叶尤州自然不好再推拒,只好收下了它。
小藕人从他手心攀爬到了他肩上,呆愣愣地坐在他肩头看着远处,远处云雾缭绕,群山环起,云雾之间屹立着一块高耸入云的金字碑,其上潇洒大气地刻着“蓬莱”二字。
终于到蓬莱了。
楼船靠岸时,正好还有一只船只同他们一起靠岸,边上也已停了不少船只。这次来蓬莱参加秋祭的修士不在少数,修士之间中也常有这句“早破冰,后秋祭”的话。
坤山宗的破冰大典会开启十二秘境,而蓬莱仙岛的秋祭会开海祈福,直通远古深海。
“蓬莱向来极少与外界联系,又都是喜静之人,为何每年还要办这么个秋祭广邀修士?”
下船后,已有其他宗的修士在低声私语。
“你今年头回来?谁不知道这秋祭祭拜的是蓬莱先祖,当年的蓬莱一脉真是仙界遗珠,天赐仙根。当时的蓬莱先祖更是叱咤风云,灵力滔天。知道为何蓬莱的剑冢煞气这么少吗?全是被那先祖吸走的,比起如今只能储存灵力却无法化之己用的蓬莱一脉,当年的蓬莱先祖可是灵力收放自如,吸取煞气,调转千万里的灵力,皆是弹指之间。”
另一人讶异极了,“那这蓬莱先祖可是飞升了?”
“若是飞升了,又怎有祭拜一说。”惋惜声一片,这人又压低道:“不过据说蓬莱先祖是受了恶毒的禁咒,遭人背叛了,不然早该飞升成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