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这一次了, 孙师傅后面?还是会尽心再教高晋年开汽车,但是想?要让他帮忙打掩护运货,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章思满皱着?眉头,一腔热血冷了个?透心凉:“那……难道咱们?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一想?到这个?,感觉原本发热的脑袋也一下子冷飕飕的了呢,实?在是不太甘心,微薄希望的小火星在拼命想?要发光发热,“多的不行,那我们?少?带点儿?”
这回不等高晋年说话,安斌就开口:“小满,你个?憨脑壳,少??多少?算是少??坐车不要钱么?而且火车还要专门的火车票,那玩意儿不便宜不说,还不容易买到!从我们?这儿到鹏城,要坐火车得去市里,到鹏城的火车票大概也要一个?人接近二十块,来回两趟起码六七天时间,再加上去鹏城的吃住,还有服装的进?货费用……你买的服装少?了,只有倒贴的份儿!”
安斌虽然没?有干过?倒卖服装的事儿,但他本来就是宣传部门的,还是厂长的儿子,火车也是坐过?的,也知道当下的大环境,相关执法人员对火车上那些背着?大包小包看着?就紧紧张张的人那都是重点关照,宁可错抓也不漏过?一个?的。
所以虽然他看着?高晋年这一批服装卖出去眼?热,却?也没?想?过?自己也去干——主要是相关指示还没?有出台,私人买卖还不能?太明目张胆,这会儿出去实?在是有点冒进?了。
像是陆柚这样?小打小闹买点小吃或者萍萍这样?自己辛辛苦苦做衣服卖出去,那些公安也不会故意来找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像是火车上,本来一直都是执法严格的地方,那真的是逮到一个?算一个?,没?得侥幸心理的。
高晋年这次是天时地利人和,有孙师傅开的车,放别人身上都不容易凑齐的机会,所以这回也该他赚钱。
“是啊,小满,我在鹏城也和其他人聊过?,他们?就是靠自己,火车票买不到座位就买站票,从首都到鹏城,好几天跟熬鹰似的,站不住了就直接在车厢里或者座位下躺着?,闻着?别人的臭脚丫子味,遭咧着?呢,而且下了火车也没?得休息时候,必须赶去批发铺子那里去,选款式,问价格,讨价还价,定数量,花钱买了一批又得马不停蹄地赶火车回去。因为时装时装,买的就是时间差款式,不赶紧出了很?可能?就过?时了,到时候价格跳水得很?,说不定成本都捞不回来!他们?说他们?一批人是四个?人,但是他们?这是第二次去批发就只剩下两个?了,另外两个?在第一次回去的路上被抓了,罚款还被判了坐牢,只是钱帛动人心,所以剩下两个?才会铤而走险。”
高晋年难得说这么大一番话,也是真的把章思满当兄弟才会多费点唇舌——不过?如果章思满真的被钱迷了眼?,硬是一腔孤勇要钱不要命的话,他这番话也算是尽到自己的义务了。
毕竟脚长在别人身上,他是章思满的朋友又不是他爹,总不能?对方坚持还要干的时候再把人腿给打断了。
好在章思满虽然容易上头但也真的是把高晋年当哥,听得进?去话,因此固然心里还有点蠢蠢欲动,却?也控制住自己:“我晓得了年哥,我就是想?多赚点钱,但也不会为了赚钱进?监狱。”
只不过?他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我还是先老老实?实?地跟着?柚子哥揉面?打下手吧。”
其实?比起来,他之?前在陆柚这里干活儿帮忙赚的也还可以,可以向他们?县上不少?工人看齐了。
人还是得知足,安稳最重要——章思满这么说服自己。
陆柚在一旁本不打算插话的,但是听到这里却?忍不住心思一动:“小满,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干?”
章思满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自己干?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愤愤然:“我怎么可能?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我是想?赚钱但我永远不会捅兄弟刀子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陆柚看他这么激动也懵了,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不是,我是说和我一样?卖小吃……或者说你想?不想?在我这里批发或者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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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
陆柚从来不怀疑他们?大吃货国的同胞们?对于美食的热爱和追逐。
所以在狼牙土豆和凉面?凉皮每天销量逐步增长这件事,他接受相当良好。
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当下大众的消费力。
是,现在大家都不富裕,消费力很?低,可是陆柚卖的又不是糖果、汽水、冰棒之?类的,而是土豆、面?制品这些本来就容易填饱肚子的东西呀。
尤其是有工资又单身的年青工人们?,来一份土豆或者凉面?凉皮,不仅能?尝到美味,还能?得到其他人羡慕的注视,还能?吃个?七八分饱,简直是一举多得。